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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她便低头抹起眼泪来:“本宫不管,小妹就这么一个儿子,便是说破天,本宫也不许他去那般凶险之地。”
果然还是袁氏的手段高。她是女子,就以女子擅长的方式对付薛其钢。纵然薛其钢有多重正义凛然的理由,只要一抬出他的亡妻,薛其钢就气短了。
“唉……”薛其钢慢慢坐下,叹了口气,头偏向一旁,心道:你若真心疼你小妹,为何又要将她儿子捏在手中?呵,这虚伪的女人。
薛其钢眉头微蹙,嘴里却道:“多谢皇后如此疼爱景纯,他从小就没了母亲,臣又常年征战,只得把他带在身边整天跟着臣混战沙场。人还没刀高呢,就提刀跟着臣上战场了。”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些许欣慰,道:“内子若泉下有知,见景纯长成威风凛凛的好男儿,还有如此赤心报国的赤胆忠心,她定然欣慰,也支持臣的决定。”他抬眼望着袁氏,目光微冷,“皇后莫不是忘了,内子因何而死。”
提到这事,皇后一下变了脸。二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敢提及煜王妃的死,这事也成了一个不可说的隐秘。
袁氏见叶政廷不说话,连太子都低下了头,哪甘心就这么同意放薛凌云离去,站起来道:“小妹当年为国捐躯,母亲惊闻噩耗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慎之,你还想让她的儿子也步她后尘吗?”
薛凌云母亲的死一直是薛其钢心头的一根刺,这些年无数个午夜梦回被她死状惊醒。若不是为保护袁氏,她如何会被敌人抓住!
薛其钢看着袁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旋即消逝,拱手道:“皇后此言叫臣实在难以苟同。湘楠整日在西南边陲与游夏贼子作战;珩亲王自小跟着陛下风里来雨里去;边陲百万将士,哪个不是为大盛在拼命?十六皇子叶长洲,文弱秀气,却还是要为国去游学;连叶文月公主都要以身报国去和亲……皇后却偏偏要景纯安坐京城,是何道理?”
袁氏张口正要说话,薛其钢却径直打断她:“皇后连自己亲儿子都舍得他去沙场搏命,为何偏偏舍不下景纯?若是为内子,那内子在世时最疼爱的是湘楠和宓儿,为何皇后舍得让湘楠去领兵打仗?谁都去得,为何他薛凌云就去不得?!”
他这番话义正辞严,条条后路都给袁氏堵死了,袁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此事本就是叶政廷和袁氏夫妇理亏,他们心存见不得光的猜忌,却偏要用伪善的理由阻止薛凌云,无论她如何舌灿莲花,也说不过道理在手的薛其钢。
叶政廷见薛其钢咄咄逼人,占着道理不松口,袁氏一脸困窘不知所措;太子更是目瞪口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游离于现场的痴傻样,不仅默默叹了口气。
“慎之,依眉,你们都不要争了,坐下用膳。”叶政廷见袁氏败阵,只有亲自来做个和事佬善后,“既然景纯已经回京,那就让他先养好伤再说。”
叶政廷还是没松口让薛凌云去。薛其钢坐下来,不卑不亢地道:“臣虽不才,但也不愿将儿子养在锦绣丛中做个无用的浪荡子,靠着吃父辈的封荫稀里糊涂过一辈子。”
“谁说在京城就没有用武之地了?”袁氏方才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心里窝火,此刻立即抢白薛其钢,“照煜王这么说,只有去沙场搏命、去异国他乡游学和亲才是报国,那留在京中为官的人就是窝囊废?那太子从未去过沙场,岂不是……”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口,因为太子确实太拿不出手。薛其钢听她如此诡辩,也不急,反而低头恭敬地冲袁氏抱拳一礼:“皇后教训的是,是臣狭隘了。但臣的儿子,臣最清楚。”
他抬头看着袁氏:“薛凌云从小性子就野,若要他安坐不动,那比要他命还难;但若要他跟着臣去沙场,那才是如鱼得水。”他陪笑了下,“这孩子就是这么个狗脾气,皇后一片好心让他在京城跟着太子做事,你看他整天游手好闲招猫逗狗,闯下多少祸事,连皇子都敢打,简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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