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2 / 2)
她哆嗦地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最后把地板跺得“哐哧哐哧”,含恨离去。
米和简直是活点地图,鼻子装了探测,专往好吃的地儿钻。
他对餐饮的管理一介入,殷天顿然老实了许多,吃得也荤素搭配。
少吃多餐,一天的量加起来比米和吃得都多。
大菜糕、瓦缸出|浴鸡、凤凰卷、太阳肠、虾片糯米鸡、明记牛杂、鲮鱼球、双蛋叉烧、安德鲁蛋挞、福龙特色焗鸭饭、长洲草莓糯米糍……
“你喂猪呢!”殷天嘴硬,吃得却心花怒放。
米和正咬着金马伦猪扒包,外酥里嫩,唇齿留香,他递给殷天,“吃一口,好吃。”
殷天探头一咬,一嘴金黄的屑末。
米和轻轻一揩,给她擦得一尘不染。
殷天觉得好吃,抢了过去,米和又排队去买瓦煲咖啡。
老莫垂头丧气,一会看看两人,一会看看手里的猪扒包,顿觉乏味。
越想越委屈,对着孙苏祺的微信狂轰滥炸。
孙苏祺正试婚纱呢,自己都应接不暇。
鱼尾款、高腰线型、小拖尾、老式缎面……简直目迷五色。
条条上身都风韵盎然,在暖黄的灯下更似白瓷璧人,玉软花柔地让人痴迷。
她有严重的选择障碍,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张乙安和沈兰芳陪着她,也是软耳根,软眼皮,看哪条都爱不释手,意见游移不定。
她俩都是法医老手,都曾供职于淮江市法医鉴定中心。
年轻时心高气傲,安排在对桌,谁也瞧不上谁,别着劲儿斗了很多年,闹得办公室天天乌烟瘴气,最凶时,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直到张乙安出了次尸检事故,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就怕惹一身腥|骚。
唯有沈兰芳,在关键时刻提交了数据证明,做了次力挽狂澜地推手。
张乙安知道了,崩溃地跳脚大哭,连老殷都安抚不住,“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啊!她就是要这样,拯救者的姿态出现,看我笑话,看我一脸败相!”
她“嗷嗷”哭了半宿,在酸辣粉的小摊上,开始对着老殷做批评与自我批评。
抹着泪说自己狭隘,心眼窄,越说越憋屈,越说越气自己没远见卓识。
最后酸辣粉老板听不下去了,“你这丫头,翻过来覆过去,煎鱼呦,过意不去就道歉撒。”
“不可能!”张乙安拍桌,差点劈裂了塑料桌。
老殷低头呵呵笑,“她就这样,死鸭子嘴硬!行了,她明年年初就去淮阳分局报到了,以后没人跟你对着掐,你清净了,何止清净,你得失落死。”
张乙安一怔,有些着急,“我怎么没听说?”她讪讪地扯着裙角,踢着高跟凉鞋,“那……我明儿去谢谢她,她笑话我,我也谢……”
之后两人的相处模式,是处处透着生硬的相敬如宾。
时光荏苒。
有了家庭,有了儿女,两人有时想想过往,都觉得幼稚,趁着给孙苏祺挑礼服,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孙苏祺的手机在试衣间一遍遍震动,张乙安听着响动以为有急事,忙拿出来给她。
孙苏祺一划开,就是张照片:老莫在前景丧着脸呲牙,殷天在后景跟智障一样立马路边,张着大嘴,米和正给她喂黄金蛋挞,那蛋挞已被咬了一口,一看就是米和刚吃的,他笑得宠溺,眉眼都是喜乐。
张乙安余光瞥见了,忙扒着她胳膊看。
孙苏祺点开老莫的语音:我真是够了够了!之前还让我查他,现在就跟被下药似的,哎呦,哎呦这腻歪劲儿,能把人恶心死,丫这叫瘫子造反,坐着喊!说好的喝酒蹦迪呢,说好的吃遍一条街呢,说好的奢侈品大购物呢,他妈现在有我什么事儿啊?我放着好好的测评工作不干,我上这儿添堵,我花着钱看丫腻,我他妈也是有病!”
一条接一条语音,老莫疯狂泻火。
自己手机的提示音一响,她愣怔片刻。
她知道今儿孙苏祺故意支开郭锡枰去试婚纱,铁定手忙脚乱。没想到真能有时间回复,点开一听,竟是张乙安。
“小莫,我是张姨啊,我在陪苏祺试婚纱呢,那什么,你多拍点他俩照片,把天儿看住喽,我怕她吃亏,你有我微信的,咱随时通着信啊。”
老莫精光一现,贼兮兮看殷天一眼。
瞬间起了冒险的刺激,当即不再疲颓,不再沮丧,光荣地领了这谍中谍的要务。
三天时间,她狗仔一样扒着两人不离不弃,疯狂给张乙安发了200多条信息和照片。
有地势最高的东望洋山,他们看霞光万道的日落。
紫金漫漫,余晖丹彤,米和在缆车上轻吻着殷天。
有半月形的黑沙海滩,颇带粗粝的末世之感。
听风逐浪,喝椰汁,吃肥佬。
米和饮着啤酒拥着殷天坐在黑沙中,烈风鼓鼓,她长发像股黑烟,与米和对望的眼神,像孤独绝世里的春和景明。
有永利的水火喷泉,当泰坦尼克的《l go on》伴随着磅礴叠层的水墙摇曳生姿时,殷天有了种极致的感动,她和米和眼含热泪,像无畏的少年呐喊。
有三盏灯的市井老街,锅气袅袅,街市挨挨挤挤,是人间烟火的魔法之地。
黑白咖喱饭的墨鱼汁,吃完两嘴黑油油,米和不嫌弃,一寸寸舔干净。
有威尼斯人的露天贡多拉。
拱桥连拱桥,石板复石板,贡多拉穿城而过,流泻一池船夫的悠扬之音。
……
张乙安和老殷三天没出门,光盯着照片研究,到最后也懒得再看那黏黏腻腻。
两人沉迷于山海风月,心都痒痒。
张乙安睨了眼老殷,笑得翘首企足,“要不,咱也去一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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