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纨绔少爷(1 / 2)
张贺臣惊喜地看着眼前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一个小娃娃,没想到他才这么小就比自己一个活了半百的人城府深,看得透,张贺臣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心里头的惊喜和激动再也抑制不住。
张贺臣哭地老泪纵横。
原来少爷大智若愚呀!
那以前的荒唐事情肯定也是装出来的,肯定是的,肯定是的!他差点就寻死了,差点就看不到少爷的伟岸时刻,他真是糊涂虫。
张贺臣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所以跪在地上咣咣磕头,头都肿了他也不觉得疼。
裴彦赶紧拉住他,他本来不想跟张贺臣说这些的,以免自己的人设崩塌,但是不说不行,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因为误会而死,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少爷,那只狗和那只鹰……”
张贺臣还想着裴彦弄的那些糟烂事儿。
裴彦一听对方提到狗和鹰马上就有反应了,这一天多的时间,他已经对它们有感情了呢,以前他是怕狗,现在这条狗护着他,他让狗咬谁,他就咬谁,裴彦觉得其实狗狗也是很可爱的。
“挺好的,我都不当世子了,他们肯定不管我,我跟狗的事儿也用不着他们操心,只要我们低调一点就行。”
张贺臣;“……”
他居然搞不清楚大少爷到底是真的学好,还是假的学好了。
裴彦道;“你放心,我不会便宜了他们,既然这国公府将来轮不到我袭爵,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么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张贺臣心头一惊,更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就这一句话蕴藏着多少杀伐果决,即便是骁勇善战的成年男子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气魄,就这么个比桌子高一点的小娃娃说出来如此的轻松且认真。
就凭这一句话,张贺臣把这条命搭进去都是愿意的,他可以笑着去见主母了。
“大少爷,我这条命是你的,你想干什么,吩咐一声,我手下还有几十号人,这些年我也没闲着,笼络了不少人,只要你有需要,我们的身家性命就豁出去了。”
他以前唯一难过的就是大少爷不争气,现在的大少爷已经超出了他预期太多,他还有什么顾虑的?
今天晚上是张贺臣这一辈子最高兴的时刻。
裴彦:“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太在意,也不用太紧张,用不着豁出身家性命,就一个国公府还不至于这样。”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是就这一电话,就把张贺臣高兴得七荤八素的。
他倒是没有怀疑裴彦的人设不对,他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裴彦之所与会这么好,那就是因为他们家大小姐好。
从张贺臣那里出来,裴彦就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去了。
该怎么说,他这个院里环境是真的好,还有假山和竹林,傍晚的时候风吹竹叶沙沙作响,能闻到好闻的竹子香味儿。
裴彦让人带着毛旺在院子里遛弯。
那条狗真大,说不上是什么品种,类似于现在的那种藏獒样式的一种狗,头大如斗,毛发浓密,身子又粗又壮像是小牛犊一样,四只爪子都很粗壮,一爪子能拍死人。
这狗看着就那么可怕,裴彦一开始也很怕,但是现在不一样,狗见了他就像是见了骨头一样,马上趴下求撸。
这么大的狗,这么浓密的毛发,撸起来手感果然不一样。
裴彦试着撸了两把,上头了。
越撸越上瘾。
这么好的玩意儿,怎么他以前不知道?
这狗真给面子,稍微一撸,马上把肚皮翻过来,让他可劲撸。
所以裴彦一个晚上的时间不是遛狗就是撸狗,耳边别提多清静了。
这世界虽然看起来错综复杂但是在裴彦这里算不得什么,他还是要尽情地享受生活。
果然他不做世子之后裴海没再找他麻烦,安慧茹也没有过来虚情假意。
安慧茹都已经达到目的了,她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废人身上,尽管她名声不会太好,但是能握住实在的东西,才是重要的,等哪天她儿子做了国公,那些人上赶着巴结她还来不及,还能说她的坏话?
成者王侯败者寇,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裴彦这边终于是安静下来了。
裴彦不单遛狗还整天玩儿鹰,一只海东青在他的院里盘旋,走哪里都带着,这东西真是好玩儿,能把天上的鸽子抓下来,裴彦经常能吃野味儿。
旁边那些奴才们一开始还以为裴彦肯定会闹事儿,毕竟被他被废掉了世子之位,那等于说以后就没有前途了,所以他们都不想在他这儿伺候了。
谁不想捡高枝儿飞?
裴彦正好成全他们,愿意走的都让他们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张贺臣就把自己的人派过来了,里里外外换了个遍。
原来以前那些人都是安慧茹派过来的,别人谁也插不上手,就连张贺臣都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了裴彦成了弃子,自然不需要再让人看着了。
浪费钱的事儿安慧茹是不会做的。
张贺臣现在才明白裴彦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然而当他以为大少爷是不世之材的时候,裴彦除了玩儿,还是玩儿,跟以前都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不出去祸害别人了,但是该干的事儿一点不落。
张贺臣:……
难道是他想多了?他觉得裴彦绝对不是玩物丧志的人,但是……
从裴彦这里走了的那些人到安慧茹那里打小报告,就把裴彦遛狗架鹰的事情说了一遍,安慧茹马上就放心了,她就说裴彦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果然不出所料,她以前就是多心了,浪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
“行了,你们都去领赏吧,领完赏就到各院当值。”
这些人千恩万谢。
他们也看不惯安慧茹,但是那又怎样,他们想要活着,想要吃国公府这碗饭,就得巴结安慧茹,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以前故去的主母虽然好,但是谁让她命薄呢?人再好不长命也是白搭的。
所以整个国公府的人就当裴彦不存在了一样。
裴彦过得越发的自在,不用看那张虚伪的脸,不用跟他们说话,整个人都过得滋润通泰。
这天裴彦刚刚用完午膳,老夫人那边就派人过来找他。
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吴嬷嬷,吴嬷嬷看到裴彦的时候,目光复杂。
“大少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裴彦:“我知道了。”
老夫人住在寿喜堂,她喜欢清静从来不管府里面的事儿,但是裴彦这边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她不得不叫过来问问。
在裴家,老夫人站中立位,她向来只为了她自己好,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管,什么儿子孙子,都白扯,只要关系不到她自己的利益,她一概不知。
说起来,这种人就是自私,只要自己享受到了,谁的生死也与她无关,她这人还好脸面,外面都说她是最有福气的人,是老寿星,她嘴上不说,心里十分欢喜,裴彦的事情关系到裴家的名声,外面已经有人在议论这事了,关系到裴家的名声,这老夫人当然要问上一嘴。
见到裴彦来了,老夫人脸色十分凝重,嬷嬷把她嘴边的燕窝给端走,然后拿过干净的绢帕给她擦擦嘴。
裴彦迈着小短腿儿到了她的近前,他没有给她行礼,一是她不配,二是原主本来就是个二世祖,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这么一个玩意儿,对人没有礼貌再正常都不过。
老夫人早就厌弃他了,连看都不想看他,根本就不会为这种小事儿跟他计较。
裴彦心说,你享受的日子到头了。
他心里想着,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老夫人能够这么享受,那还得多看亏了裴彦的亲娘郭佳玉留下的那些嫁妆。
郭佳玉出嫁时正好是云阳郡主府最繁荣的时候,金玉满地,珠宝满箱,数不尽的绫罗绸缎,珍奇古玩。
这些东西在郭佳玉的嫁妆里应有尽有,但是有一点,自从郭佳玉死后这东西就落到了老夫人手里了,她这种人最是贪心,又好享受,但是这几年不打仗了,武将的待遇大不如从前,国公府那点官银哪能够她挥霍的?就算有钱,到底不如花别人的钱滋润。
所以她就打起了这笔嫁妆的注意,反正郭佳玉人都死了,裴彦又是个男孩儿不管这些事儿,老夫人就仗着胆子开始从里面拿东西。
郭佳玉的东西太多,老夫人就像是饿疯了的老鼠掉进了仓库里打着滚的享用不尽。
要不然这么多年她哪能养得这么好。
“你怎么跟你父亲说的?世子之位你真不要了?”
她吃饱喝足,面色红润,说话都那么不咸不淡事不关己,明明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了,她再问这话有什么意思。
本来她也不关心,不过这事儿要是不问问,好像对云阳郡主那边没有交代一样。
这就像是例行公事,她问了,对方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裴彦道:“世子之位我不稀罕。”
他倒是实话实说的,但是老太太的嘴一下子撇起来。
不稀罕?这是人话吗?她国公府的名号就这么不值钱?
裴彦压根就不理会她怎么想。
祖孙两个鸡同鸭讲。
裴彦忽然就道;“祖母,我娘的嫁妆都在吧?”
老夫人正在不咸不淡地说着,完全没有入心,忽然被裴彦这一句话扎在了心尖尖上。
“啊?”
她手里的拿的茶碗差点掉了。
怎么好端端地说到嫁妆了?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了,由刚刚开始的红润变成了青紫色。
“你提那些作甚,都是一家人!”
裴彦心想,刚刚说到爵位的事儿,你看看她一副老神悠哉悠哉的,现在说到嫁妆马上就变脸了,果然关系不到自己的利益不心疼。
“祖母,你看看哈,原来的时候,我要做世子,继承国公府的家业,那就算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做世子了,这国公府的财产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我娘的嫁妆您得还我吧?这是我母亲的私产,跟国公府没有半毛钱关系,您要是扣着不给我,这不合规矩吧。”
裴彦把她的路都给堵死了,老夫人满口仁义道德,平时最讲规矩,当然这规矩是她给别人立的,她自己从来不需要守规矩,今天裴彦给她把规矩搬出来了。
老夫人顿时心血上涌,心疼的差点死过去,但是她冷静下来之后,觉得眼前不过就是一个**岁的小娃娃,她都活了六七十岁,吃过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还能被他压住吗?
糊弄糊弄也就得了,指不定裴彦听谁说闲话了,到她这里找后账,生气她不偏帮他。
“你才多大?吃几年米饭,你要那么多钱干吗?钱都在库房呢,等我一死,那些东西都是你的,祖母我偏疼你,你不知道吗?到底你是我们国公府的嫡子,能跟小妾生得庶子比吗?”
她开始热络起来,跟刚刚的冷漠完全不一样。
裴彦心想等你死,那你得霍霍多少东西?虽然嫁妆很多,但是就不想给你用。
“祖母,还是按照规矩来吧,我已经通知郡主府了,他们一会儿就来人,当年我母亲的嫁妆,郡主府的人最知道,还得他们过来清点一遍才好。当然了我这里也有一份名册,还是要跟那边的对一对。”
老夫人只觉得头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她头脑发胀。
这孩子今天是疯了吗?一直吵着要他母亲的嫁妆,本来觉得他一个小娃娃不过就是闹点脾气,就像是要玩具一样,哄一哄就好了,但是一旦惊动了郡主府那就不一样了。
云阳君主如今在朝里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了,但是毕竟那是皇亲国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郡主。
之前他们家就得罪过云阳郡主,郡主府已经很不满意了,只是因为当年郭佳玉是生孩子死的,并非是病死,或者是被夫君欺辱致死,那时郡主府正处在多事之秋无暇深究,才勉强蒙混过关,可是现在……
这一切都不好说啊。
难道今天这孩子疯了吗?一定要嫁妆。
“你又不是女子,要什么嫁妆?你若是闺阁女子,那祖母在你出嫁之时肯定要把嫁妆都给你添妆,你是男子,应该顶天立地,开创一番事业……”
老太太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给裴彦画大饼,给他讲述人生哲学。
裴彦要的是大饼吗?他要的是钱。
“祖母此话差矣!您说的那些孙儿都做不来,孙儿是什么样的人祖母还不清楚吗?那些大事儿留着让二弟那样的人去做吧,孙儿现在就想要我母亲的嫁妆。”
老夫人:……
她快要吐血了。
讲真,裴彦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比谁都清楚,让他干一点正事儿都困难,更不要说开疆拓土顶天立地了,那些话就是哄他的,谁知道他还真有自知之明。
那怎么办?她可不想把那些东西交出去,那不等于要了她半条命了?不一条命。
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那谁能愿意啊?
没想到这时候外面有人禀报,云阳郡主府来人了。
那时云阳郡主府的人,老夫人再怎么着,也不能轻易怠慢。
“快点请进来。”
老夫人还要摆谱,没想到这次来的是云阳郡主本人。
管事进来禀报;“老太太,云阳郡主让您出府迎接。”
老夫人:……
今天这是倒了什么霉了,是不是皇历不对,怎么什么事儿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没有办法老夫人只能起身迎接,就算再不济对方是云阳郡主。
要知道以前南王雄兵在握的时候,她想见云阳郡主一面,都见不到。
老夫人带着两个嬷嬷亲自出府迎接。
云阳郡主这才从轿子里出来,虽然排场不如以前了,但是身份还在那里,到底是尊卑有别。
这就是规矩!哪怕是裴海这样的权臣也不行,更不要说老夫人了。
老夫人心头突突乱跳,心里隐隐感觉今天大事不妙。
云阳郡主五旬的年岁,保养得还算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她面色阴郁,眼尾泛红,身上带着一股皇家独有的杀伐之气。
现在的她就已经这样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势,当年她盛世的时候还不知是怎样的风华。
只可惜了她这样威风,郭佳玉一点都没有得到真传。
郭佳玉性格温婉,端庄优雅,不争不抢,是最宽和的一种人,但凡她有这样的气势那裴海绝对嚣张不到今天。
云阳郡主见了裴老夫人一脸的冷漠,随后哼了一声,就进门了。
裴老夫人脸都抽筋了,也没有得到一个好脸。
她心里这个气,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是郡主呢。
“郡主怎么得闲,到老身这里来?”
云阳郡主没搭理她,但是在进客厅的时候,眼神一眼就扫到了裴彦。
她昨天收到裴彦写的信,信里言辞恳切让她到裴家来一趟,把他母亲的嫁妆给清点出来。
书信写不了太多,但是几句话,云阳郡主就知道这孩子想干吗了,再加上她已经听说裴海剥夺了裴彦世子的资格,裴彦无法承袭国公府的爵位,那她还有什么顾虑?
云阳郡主一开始不信,觉得这很荒唐,不可能有这样的事,谁知道打听过后,居然是真的,虽然传言天花乱坠夸大其词,但是裴彦确实是不能袭爵了。
这不是在打云阳郡主府的脸?
以前郭佳玉的死,她就已经伤心不已了,但是那件事儿无法清算,毕竟郭佳玉是生孩子死了,也不是裴海逼死的,裴海时候悲痛欲绝,又是抱着郭佳玉的尸首不下葬,又是绝食自杀,闹得很轰动,当时云阳郡主也心软了,但是裴彦不能袭爵是怎么回事儿?
她就想亲自上门来问一问,但是收到裴彦的信,云阳郡主犹豫了,裴彦居然不要爵位只想把他母亲东西要回来。
云阳郡主一想也罢,不就是一个国公府的爵位吗?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看得跟宝贝一样。
算了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那也不能勉强,现在只能按照裴彦说的先把嫁妆要回来,然后替孩子筹谋一下,也未必不如在国公府的前途差。
再次看到裴彦,云阳郡主冷静了很久,毕竟第一次见裴彦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中,当时她女儿为了生这孩子丢了性命,她对这孩子十分不喜,所以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但是女儿拿命换来的孩子,居然被别人弃之如履,那她这个做外祖的就不能置之不理。
“过来!”
裴彦马上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近前,然后把小手伸过来,那个热络劲儿就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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