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1 / 2)
“一般走流程要不了这么快, ”张松在电话里给辛灿说,“但你情况特殊,上面特批了。”
辛灿哑然之余, 又有真心的感谢:“多谢。”
张松笑笑,“还客气什么啊?也是岳部……咳,岳叔的意思。他亲自给法检那边的人打了电话, 说你贡献这么大, 按理来说应该再把待遇往上提。但行动组毕竟比较特殊, 至少几年内,甚至十几年、几十年内都不可能对外公布。你本人又是特殊中的特殊,这回好不容易碰上能帮你的事儿,可得好好办成了。”
辛灿假装没有听到他差点脱口而出的「岳部长」。虽然早在张松、岳林来找自己的时候, 他就在网上搜过岳林的名字, 并且看到出现在第一个搜索项的答案了。
“你说的是一回事, ”辛灿道,“我的态度是另一回事。以后有空再见面, 一定好好请你们一顿。”
张松听着, 舔舔嘴唇,还真有点怀念辛灿的手艺。
“那可就说好了!到时候你也教我两手,”他说, “你嫂子——”
辛灿抓住重点:“嫂子?”
张松听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小声而快速地说:“我和你嫂子复合了。”
辛灿眨眼,记起张松曾经和自己讲过的那段充满波折的感情经历, 由衷地说:“恭喜。”
张松笑笑:“同喜同喜!哎,也不知道这回到底行不行。”
两个人的感情是没得说的。问题出在他的工作上, 像前面在永城那样, 一待就是数月的情况已经算得上很好了。至少人还好好的, 也能保持联系。
很多同事,都是出一次任务,就再也没了声息。走得时候好好一个人,回来呢,只剩下一个盒子。
想到这些,张松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他按按自己眉心,吐出一口气,尽量平静地把话题重新转回辛灿的案子上。
“这两天会给你寄一个合同,你签了就行。上面有写,你作为当事人,把起诉的一应手续都交给律师团。”
辛灿:“知道了。”
张松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行,回头再聊,你忙。”
辛灿「嗯」了声,到底又说了句「谢谢」。
他此刻情绪还算平稳。虽然知道马上就要起诉徐跃了,但对接下来的诉讼,辛灿也只有「一定金额、对徐跃来说不痛不痒的赔款」和「徐跃在公共平台上刊登道歉声明」两个期望。
不算多,只是总算能出口气。
可等拿到张松说的合同,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盛珣见自己男朋友已经对着合同看了老半天,颇为不解地凑来看情况:“不是说只是个代理合同吗,怎么……”一顿,看到了纸页上的关键字眼。
「找工作网」。
这下子,不单单是辛灿,就连盛珣也屏住了呼吸。
两个青年肩膀靠着肩膀,脑袋顶着脑袋,一起一条一条地看了下去。
上面其实没列太多信息。毕竟目的只是告诉法庭,辛灿这个当事人并不会在开庭时出席,但案子的一应流程都有人负责。该有的证据一样都没出现,可光是“张松找来的律师团不但会负责当前徐跃诽谤一案,还会负责之前他私自卖掉辛灿创建的网站一案”这件事,就足够辛灿和盛珣心神动荡了。
总算读到最后一行文字,辛灿捏在纸页上的手微微压紧,嘴巴也紧紧抿着。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对徐跃这次的行为,他是的确反应平淡,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而在行动组繁重的任务,加上另一个世界刚刚结束的追击之下,他连自己「网文写手」的身份都忘了七七八八,何况更早之前、大学时期做的网站?
可还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曾经付出心血、为之畅想过很多次未来的存在。他那会儿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经历什么、变成什么样子,而是全心全意地为网站用户的增加而感到喜悦。
现在回想,写代码到凌晨、早起依然能神采奕奕地小组里其他人讨论网站功能的自己好像已经是前世。诚然,在刚刚得知徐跃卖网站的消息时,辛灿是有过非常愤怒、完全无法接受的时候,也曾在跑遍永城律所,无一例外得到「希望不大」「几乎不可能胜诉」「建议放弃」的答复时心灰意冷过。
但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的。
这些到底还是过去了。
不再是他的梦魇,不再让他心心念念。哪怕写出「李钺」时他抱有无数困惑,又在后续日子里看到读者们的评价时反复自问过,至少在当下,他是真的不在乎了。
可张松忽然又告诉他,上头愿意用最好的资源、最强大的律师团队,帮他打这个官司。
在一切发生将近两年之后。
“我好高兴。”
旁边盛珣笑着说。
辛灿沉默地转头看他,在自己男朋友脸上看到一副痛快神色。
“不是说他还用卖网站的钱买了房嘛,”这些细节,辛灿都有粗略和他提到过,“等官司打赢,网站怎么样先不说,他得到的收益肯定要吐出来。到时候,你——”
辛灿揽住他的肩膀。
盛珣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砸进男朋友怀里,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发懵状态。
“我也好高兴。”半晌,才听辛灿这么说,“不是因为网站的事。就算能拿回来,我肯定也没办法经营。再说,这么久了,网站本身肯定也有很多大升级。”
买下「找工作网」的大厂,已经把网站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辛灿知道,这会儿高兴没问题,但也要有理智的高兴。
律师团的官司,多半会着眼于“徐跃没有经过辛灿同意,就卖掉网站,本质上是侵占了辛灿的财产”这方面。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打赢。
但辛灿还是高兴。
这份情绪与后续会到手的赔偿无关,甚至和徐跃本人也没有多大关系。更多是一种迟来的释然,关于“其实我并没有错。虽然迟到很久,可天理昭昭,作恶的人最终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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