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废土之境09(2 / 2)
问话之间,又是一道子弹射去,异种人灵活地向左一跳,那子弹堪堪擦过它的头颅却仍没有击中。
胡子哥没有再扣下扳机,抬头望向其他人,语气急促:“它躲闪的速度太快了,非常容易打偏,这样下去它马上就会爬上来……”
话还没说完,那异种人就仿佛被方才两道枪鸣所激怒,忽然加速了移动,直朝胡子哥所在的方向飞速奔去。
“小心!”白大褂霎时侧过头,对一旁的胡子哥大声喊道。
那个异种人的身影上一秒还相隔城墙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下一刻从原地弹跳而起,一跃蹿向半空之中,直越过众人的头顶。
那一刹那,周围的几人都愣住了神,他们刚仰起头,就见面前的场景犹如电影中放映的慢动作一般,每一瞬缓缓定格,而自己的身体仿佛也被一同夺去了控制权。
接着,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周围的嘈杂转为静默,视线的中心只余一枚闪着银光的精巧子弹从未知的方向穿出,乍然出现在眼帘之内。
所有人不自觉地张圆了眼,死死盯着那枚子弹在空中呼啸划过,随后一击射穿了异种人丑陋的头颅。
黏腻的汁液喷涌而出,一滴滴停留在半空,下一秒,那枚子弹砰然落地,伴随而至的是周围的血雾从空中乍然飞溅,洒了胡子哥和白大褂一身。
白大褂这时才感觉到身子回归了感知,适才那短短几秒的僵硬就仿佛是幻觉一般,他不可置信地偏过头,见胡子哥也刚从呆滞中回过神,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被射中的异种人从高空跌落向城墙外的地面。
白大褂抿起嘴,声音有些发颤:“是我的错觉吗?刚刚我为什么不能动了?”
胡子哥一脸凝重地看向他:“不是,我也有同样的感受。”他说完转头寻向射出那枚子弹的人。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到任何枪响,那子弹就好似凭空出现的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现场唯一留下追寻痕迹的,是记忆中子弹发出时来自左侧的方向。
胡子哥转而向左方眺去,只见余然靠在不远处,正缓缓放下手里一杆银白色的狙击枪。
同时,余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侧投来的视线,余光向对方扫去,然后微眯了眯眼,将怀里的狙击枪掩在手臂内侧,并低头看向枪身。
她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这张武器卡了。
SSR级武器,爆头。
一把只能对准目标头颅的狙击枪。
这是她最有力的一张武器卡,她曾在第一届游戏中被人称之为‘死亡狙击手’,靠的不是‘神枪手’的技能,而是这杆看似平平无奇的银枪。
这把名为‘爆头’的狙击枪自带消音,每次召唤有时间和子弹数量的限制,但是威力却不比SSR级技能弱——它发出的每枚子弹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凝滞时空,最终一击必中。
但也不乏有遇到更有力技能卡导致这个必然击中的结果破例的情况。
不过,总的来说,武器卡对比技能卡有一项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使用期间对持卡者身体不会造成额外的负荷,往往可以在使用完武器卡后立即召唤出其他技能卡,不间断地展开攻击。
但是技能卡的实施如想达到相同目的却更为困难,因为技能的展开需要更多对自身能量的消耗。比如她之前使用过的自创技‘光明十字铳’、预判的二段技‘预测’、和新技能‘水银漩涡’,每当施展这些技能,她都能明确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流失。
这种能量如果流失的多了,就无法通过休息和营养来弥补,本质上等同于在拿寿命做交换。
好在目前为止只出现过一次能量消耗过载的经历,就是使用‘掷骰人’时的副作用,但也正是在那次意外之后,她才对自身能量和卡牌之间相辅相成的关系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
其他时候,在使用类似‘神枪手’的初阶技能‘空气.枪’,或者被动展开‘预判’和‘瞬移’时,都不会造成太大负荷,每天保证一定休息就能维持技能的运转。
同一天内,她已经施展过高负荷的S级技能卡水银,现在转而运用武器卡才是最佳选择。
想要在这场游戏里赢得胜利,除了抽中高等级卡牌的运气外,还需要针对卡牌进行持续不断的练习和创新,并加上一定的战术性反思来辅佐每场对决。
这些道理她一直都明白。但长久以来,她在游戏里的状态都犹如行尸走肉,终日浑浑噩噩,与其说想赢得副本,不如说更想死在副本里寻求一个解脱。因此,她几乎是以一个反叛和任性的态度在肆意挥霍着调动卡牌的能量。
回首过往,亲近的人因她而死,连自己活下去的唯一途径都是违背内心的选择、转变为一个满身血腥的刽子手。
冠军?SSR级卡牌?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到底是为什么被拉入这一场场游戏?背后的真相又是什么?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弥补过去的罪恶和遗憾吗?
她苟活至今,只为等待这些问题的答案。
然后她得到了遗落圣殿的消息。
于她而言,遗落圣殿内的复活道具无异于一种救赎、一线希望、和一个崭新的开始。
从那天起,她就决定认真对待这场游戏。如果无限游戏的缩影是一场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优胜劣汰,那她就用最强力的方式赢得生存的权利,然后在游戏规则之下,用举手之劳保护眼前她能保护的人。
正如现在。
胡子哥站在城墙之上,隔着段距离对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7号,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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