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1 / 2)
很快,沈兆庭就又移开了视线。
他重新对着电脑,屏幕上,时而是一些初宜看不懂的曲线图和报表,时而切回微信聊天框。
初宜没心思去看他跟秘书的对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那里,整个人很像被雷劈过。
唯一区别,就是她的头顶没有冒烟。
沈兆庭把石榴送到她嘴边,她下意识咬进嘴里,果汁泵出来,才反应过来。
初宜从沙发上爬起来,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离沈兆庭远了点,自己拿起那碗石榴,慢吞吞地吃着。
两个人各做各的,过了好一会儿,沈兆庭起身,去倒了杯水给她,然后进了厨房。
初宜喝了一口,味道很奇怪。
沈兆庭的电脑就放在沙发边的小圆桌上,断断续续有消息进来。
初宜眼观鼻鼻观心,一鼓作气喝完沈兆庭给她那杯东西,就只顾吃自己的石榴。
没多久,沈兆庭又来拿走了石榴,没让她多吃,洗了几颗草莓给她。
照初宜的心愿,午饭是烤小羊排,加了苹果块、土豆土豆块和柠檬。
还有一道香煎北海道扇贝,他来之间就预定的冷链,刚好今早送到,正新鲜。
收拾完厨房,沈兆庭出了趟门。
他只带了手机,没说去干什么,只说马上回来,烤箱里的东西不用她管。
初宜虽然有点躲他,但他要出门,就立刻有些舍不得了,跟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探出脑袋,眼巴巴问:“我不能去吗?”
“最多二十分钟。”沈兆庭看着她顿了顿,声线突然就有些沉,“你有点发烧,就在家里。”
初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烧,道:“有吗?”
怪不得,刚才沈兆庭给她那杯水味道那么怪,她还以为,是什么黑暗口味的饮品。
原来是冲剂啊。
她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怎么突然变傻了。
肯定是被沈兆庭给吓得。
谁一大早没有任何预兆就提结婚啊。
沈兆庭摸摸她的脸,关上了门。
初宜看着时间,第十八分钟时,沈兆庭真回来了。
她正窝在阳台的豆豆椅上看书,爱丁堡很难得出了个大太阳,晒得很舒服,就没起身。
他手里拿了一沓A4纸,初宜觉得应该是他工作要用的,想了想,道:“二叔,你是去打印东西了吗?”
沈兆庭“嗯”了声。
“其实不用出去的,我也有打印机。”初宜指了指阳台的角落,说,“在那儿放着呢,很小一个,你是不是不知道,也没问我。”
沈兆庭确实不知道,他走过来看了眼,又“嗯”了声,但注意力没太在那个上,转而在初宜面前蹲下。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连神情都跟出门前摸她那一下一模一样。
动作一点都算不上过分,眼神也称得上平淡,可不知为何,初宜就是有点想脸红。
本来就因为低烧而泛红的脸,此时加了层浅浅的潮意,一双嘴唇同样水红,下意识抿了抿。
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歪着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软乎乎道:“干嘛呀?”
沈兆庭没说话,扶着她的后脑,向自己靠近了些,在她脸蛋上亲了口。
小羊排差不多好了,布好菜,沈兆庭拉开初宜的冰箱,看到有剩的布里和法棍,就顺手又做了个枫糖烤布里芝士,配法棍一起。
她的饭量很小,就算有沈兆庭一块吃,每种做的也都不多。
两个人吃饭很安静,初宜没精神,还在低烧,但是胃口好,羊排只剩了一小块,扇贝吃得跟沈兆庭差不多,还喝了半碗黑松露冷汤。
吃完饭,她先没去看书,跟在沈兆庭屁股后面,看他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在厨房擦擦洗洗,最后被他拉到身前,四只手放到水龙头下一起洗。
又过了十五分钟,烤箱门刚被拉开,甜味就散到了客厅。
初宜手里还抱著书,像一只寻着味来的小狗狗,两眼眨巴眨巴看着沈兆庭,如愿就着沈兆庭的手,吃到了两口热乎的。
他做饭手轻,盐和糖都放得少。
表面的焦皮看着很完美,但没有在餐厅吃过的味道甜,羽衣甘蓝的味道也很新鲜,一点都不腻。
吸着气吃下第三口,初宜得寸进尺,还想从沈兆庭手里接过叉子,被沈兆庭抬手躲开。
初宜跟他隔着岛台一里一外得站着,追着他的动作,两只手撑在岛台上,上身往里探,眼神一直粘着金黄的枫糖烤芝士。
可他个子高,腿长胳膊长,稍微一动作,初宜根本探不到,急得胡言乱语:“再吃一口,只吃一口,没尝到味道。”
沈兆庭的胳膊降下来,把盘子和叉子都放在岛台上,近在咫尺,但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初宜的手。
“想吃几口都行。”沈兆庭道,“刚才跟你说结婚,为什么不说话?”
“……”
初宜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可她觉得,这好像不是一回事。
哪有吃人一块布丁,就得跟他结婚的道理。
这不像做买卖,像诈骗。
“不是因为布丁。”
沈兆庭的语气很耐心,好像初宜不是故意逃避正经的谈话氛围,也没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甚至算得上是哄。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去年十月份在一起,现在六月,八个月了。
沈兆庭抽了两张厨房纸,对折起来,垫在烤布里布丁的盘子下面,把初宜带到沙发上坐下,才把布丁放在她手里。
初宜吃了两口,动作一开始有些僵硬。
但她面对的是沈兆庭,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很快,她就放松了很多。
过了会儿,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沈兆庭又抽了两张纸,擦她的手和嘴巴。
给初宜感觉,自己这个,有点像是脖子以下截瘫的待遇。
她刚这么想,身体就猛得腾空。
她是面对面,两腿分开被抱起来的姿势,没羞耻两秒钟,就晃了晃腿,感觉挺好玩。
沈兆庭把她抱到浴室,拿牙刷挤牙膏,最后往她嘴里一塞,两个人并排刷牙。
初宜:“……”
刷完牙,两个人又并排躺在床上。
初宜被他抱在怀里,侧脸枕着他肩窝,看不到他,只能伸手去摸,发现他闭着眼睛。
她的手指蹭了蹭沈兆庭的睫毛,感觉到他的眼皮动了动。
“今天白天能睡吗?”
“陪你睡,我躺躺。”
下午初宜有课,上课的地方离家不远,沈兆庭拿出额温枪,又给她测了遍体温,是一个不尴不尬的温度。
初宜道:“我不难受,真的,感觉晚饭还能再吃一大碗。”
沈兆庭没说什么,她知道他是同意了的意思,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人今天一整天都比较紧绷,初宜不想让他太担心,试着转移话题道:“这几天根本都不冷,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感冒的,要是你不来,估计它自己好了,我都没发现。”
沈兆庭瞥她一眼。
初宜见他不接话,撅了撅嘴,也背上包。
让他继续紧绷着吧!
上课、回家、晚饭。
一切如常。
据初宜的观察,沈兆庭也没有继续再提那个话题的意思,她再一次松了口气,给书晴回消息:【警报解除】
下午,她跟书晴说这事儿的时候,书晴一点没有奇怪,看初宜也没有特别抗拒,只说了一句:“小初,你要真一声不响跟二哥结了婚,大哥会打死他,真的。”
睡前,初宜先去洗澡。
她习惯性拿了条睡裙,要出来之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锁骨上的痕迹,才后知后觉。
不过,这也不至于让沈兆庭重新帮她拿一套睡衣。
天气热,她的低烧也还有一点,实在不想像上午那么捂着了。
好在沈兆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浴室里再次响起水声,因为知道今晚是风平浪静的,所以初宜的心情很放松,无聊起来,打开音响,放了曲德彪西,月光轻轻柔柔,她穿两只凉拖,啪嗒啪嗒地在客厅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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