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1 / 2)
谢四少率先发难:“二哥,你这是何意?母亲还活着呢!”
三少夫人周氏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丈夫,只见他眼神正看向苏云遥,顿时怒火中烧。她忍住不发,碰了碰丈夫的胳膊,又看向了坐在上首的曹氏。
谢三少连忙收回来目光。但他也没按照妻子的意愿去帮自己的嫡母和四弟,只垂着头在一旁看戏。
武安侯看了看站在堂中的几个儿子,又看向了坐在身侧的夫人,正欲开口,就被夫人打断了。
曹氏看着亲生儿子,训斥:“闭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二哥怎会是这样的人?他最是孝顺了。我虽然养了他这么多年,但终究是敌不过姐姐的。如今他成亲了,理应去看看姐姐。”
说着说着,曹氏不着痕迹地看向了苏云遥。
苏云遥只做不知,一个字也不说。
倒是谢大少突然开口了。
“母亲言之有理,礼法使然,理应如此。古人云——”
谢大少话未说完,袖子就被人扯了扯。
大少夫人姜氏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个丈夫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死读书,分不清场合乱说话。他这样一说,嫡母势必会对付他们。
他们可不像二房一样有公爹护着。
在姜氏的暗示下,谢大少连忙闭了嘴,脸上的表情讪讪的。
谢大少爱读书,醉心于科举,他们这一房在这个府上向来没什么存在感。他开口的时候大家没看他,他突然不说了也没人关心他想说什么。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曹氏顿了顿,看向苏云遥,说道:“老二媳妇儿应是最明白这一点的。此事你怎么看?”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苏云遥也不好不答了。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众人皆知我出身乡野,见识鄙陋。不过,母亲既然问到我了,作为晚辈我也不敢不答。”
曹氏期待着苏云遥接下来的话。
只见苏云遥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看着曹氏,问道:“我想问母亲一句,母亲刚刚问我的这番话,是要置我亲生母亲琳琅公主于何处?”
在曹氏的口中,对于谢彦逍而言生母黄氏是生恩,曹氏是养恩。
而对于苏云遥而言,琳琅公主是生恩,乡下的顾家是养恩。
曹氏嘴上说得好听,但显然是觉得丢了面子,不想让谢彦逍去祭拜生母。这不就等同于让苏云遥忽视琳琅公主么。
苏云遥这话说得颇有水平,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曹氏的头上。
曹氏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心中觉得苏云遥当真是比想象中还要粗鄙,什么话都敢说,还不管不顾的。只是这话她却不好不接,若是传出去她对长公主不敬就不妙了。
“云遥,这跟长公主有何干系?我对长公主可是万分敬重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云遥笑着道:“既如此,母亲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所以,母亲认为夫君该不该去族中祭拜生母呢?”
她顺势把问题又抛给了曹氏。
这样的问题曹氏不可能有第二个答案,但凡说不让谢彦逍去祭拜生母,便是对长公主不敬。
虽心中对谢彦逍多有怨怼,但曹氏和谢彦逍之间该选谁,苏云遥非常清楚。
谢彦逍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新婚妻子,眼里多了些什么。
早上月嬷嬷来院中说过的话他已知晓,她答了什么他亦知晓,他以为她会站在曹氏那边,没想到她此刻竟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看来,她与传闻中并不一样。
一刻钟后,苏云遥和谢彦逍坐上了去族中的马车。
重生回来,两个人第一次离得这般近。
前世苏云遥站在了曹氏那边,认为谢彦逍不该不给曹氏面子。结果便是谢彦逍代表他们夫妇二人去族中祭拜生母,苏云遥留下来服侍继母。
倒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可今生苏云遥态度非常鲜明,跟谢彦逍站在了同一条线上。故而,这二人一同出了府。
突然回到七年前,苏云遥此刻不知该如何面对谢彦逍,一上马车便闭目养神。闭着闭着眼,却渐渐睡着了。
谢家族中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临江府,去族中须得半日功夫。午时之前,一行人终于到了。
苏云遥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一侧看书的谢彦逍。
谢彦逍瞥了一眼苏云遥。瞧着她滑落的衣领,再看那雪肤上的痕迹,想到昨夜之事,喉结微动。他轻咳一声,道:“到了,夫人记得整理一下衣裳。”
苏云遥顺着谢彦逍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脸红。
下马车前,谢彦逍顿了顿,提醒了一句:“人心叵测,夫人不必如此锋芒毕露。”
苏云遥正垂头整理着衣裳,听到这话,心微沉。前世她唯唯诺诺,致力于讨好所有人,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就连他这块石头也未曾捂热。
当时他什么都未与她说过。
如今她不过是露出了些本性,多说了几句话,他便要教训她了。
且她那几句话有一半是为他而说,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可真是让他失望了,她已经不打算再变成前世那个乖巧听话的妻子了。
“不及夫君。”苏云遥立刻回道。
言下之意,便是说早上的事情了。谢彦逍何时不能来祭拜生母,非得赶在今日,还大张旗鼓说出来,搞得家宅不宁。他分明可以悄悄来,找个借口,不至于让曹氏下不来台。
他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说罢,苏云遥理好了衣裳,抬手推开挡在一侧的谢彦逍,不等人扶便跳下了马车。等也未等谢彦逍,便率先朝着族中走去。
待她走远,一旁的谋士走了过来,低声问道:“主子,新夫人性情如何?”
他怎么瞧着这位夫人不够温婉,难道真如传闻中一般糟糕?
谢彦逍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苏云遥远去的背影,浓眉微蹙。想到刚刚马车上发生的事情,脑海中蹦出来八个字:伶牙俐齿,浑身带刺。
不过,他却未说出口,而是瞥了一眼谋士,沉声问:“事情准备的如何?”
“都已办妥。”
“嗯,走吧。”
他来这边有要事办,之所以当众提出来祭拜亡母,便是要掩人耳目。
临江府在京城南边,临着历河,这里是进出京城的要塞,也是南北贸易的枢纽。不过,这片海域上有一帮派,掌管着附近的水域。
要想跟人合作,定要拿出来诚意,单单是书信来往并不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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