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皇家警卫队的长官路德,是一个严肃而沉默的男人。
据说他是女王亲手从边境哨岗一手提拔上来的哨兵,是一个真正的强者,只对皇室负责,对女王陛下一个人效忠。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来,甚至还没有人发现伯爵惨死在了自己的卧室。
路德站在那间涂满血浆和黄白之物的豪华卧室,踢了踢脚边滚动的一颗能量石,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蠢货,好歹是个A级哨兵。居然连报警器都来不及触发,就被人干掉了。”
下属的士官进门,立正行了个军礼,向他汇报调查的结果,
“是个老手。他用伯爵本人的个人终端,抹掉了所有的视频记录,还废了大部分的安保系统。手脚做得很利索,数据基本恢复不了。我们恐怕查不到任何信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进出的。”
“什么都懂一点,能有邀请函,熟悉这里的地形。还能在不惊动门卫的情况下就干掉A级的哨兵。”路德蹲下来,手指头捻了捻地板上的痕迹,“他还知道破坏大脑,以免我们追溯死者的记忆。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来,指着卧室内一处被压塌了的沙发,那个结实的沙发整个变形了,连地板上都留下了可怕的凹陷,却没有沾到一丝血液。
“这里,有精神体战斗过的痕迹,凶手大概率是个哨兵。就在这个宴席中,他不会毫发无伤的,詹姆斯还不至于无能到那个程度。”
他脱下手套,大步向外走,下达指令,
“让所有的哨兵,在宴会厅集合,包括治安厅和府里的卫兵。”
“叫他们脫掉衣服,查验有没有新鲜的伤口。立刻,不允许少掉任何一个人。”
大厅里靡靡的乐曲声停歇了,灯火通明。
客人们按各自的身份,在各个角落汇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伯爵夫人脸色很差,坐在最上首的位置,用羽扇遮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有的哨兵被召集到大厅正中,齐刷刷地跨步站立,他们被要求脱去外衣,查验伤痕。
哨兵们虽然骂骂咧咧着,但不论男女,都很坦然地一个个脫去外衣长裤,只留下贴身背心或小衣。
哨兵们对于脫衣服这事都神态自若。甚至于热衷于在这么多向导面前,展露出自己健美的身躯。
倒是退避在角落中的向导们,不论性别是男是女,大部分都羞红了脸,避开了目光不敢看。只有个别胆大的,悄悄地窥视一一。
哨兵可以以肉|体为美,向导们需要温柔忠贞知羞耻,是这个世界的共识。
倪霁解开了自己的外套和衬衫,里面再没有别的衣物了。
他的那件黑色背心和头巾都在行动中沾过血,早已被他悄悄裁成碎片,趁谭树还在睡觉的时候,冲入了下水道。
这时候外衣一褪,精赤的上身,紧实的肌肉引来了不少目光。
倪霁看着消瘦,衣服脫了却很有看头。宽肩,劲腰,腹部肌肉紧绷,战场上带回来的新旧伤疤交错
遍布全身。
很多人在看他,他泰然自若站在那里,目光却好几次不动声色地落向了向导们待着的角落。
向导们被赶到了宴会厅的一个角落。娇弱的他们被认定为最不太可能是凶手的群体,因此最后才会排查到他们。
林苑混在人群中,悄悄伸出脑袋。她想借着所有哨兵都在的当口,找一下刚刚躲在管道里的那个人。
伯爵被谋杀了,哨兵躲在管道里,加上那些在记忆中看过的血海深仇。
林苑隐约觉得自己猜到了点什么。
那个哨兵是不是也在找她,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她觉得如果按正常人的逻辑,在做这样隐秘而凶险的事情时,是不会放过一个窥探到真像的外人的。
但也说不准。
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思维不太正常赌徒。
林苑第一遍没有认出人来。她只在很多年前见过倪霁,几天前的那一次,倪霁还被绑在刑架上,被污血糊了一脸。
她就压根没把人群里那个眉目俊朗,梳着利落发型的哨兵和前几天那狼狈不堪的囚徒划上等号。
还是触手们指给她看的。
它们齐齐地把尖尖弯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是那个。】
【是那只大鱼,就是那只。】
【那里,他在那里。】
【他也在看我们也,被我发现了。】
林苑看见了,又瘦又高,身材挺拔,身为哨兵,容貌竟然比许多向导还要漂亮几分。
察觉到林苑的目光,那个容貌俊美,赤着上身的哨兵朝她投来一个羞愤的眼神。
羞愤?
为什么是这种情绪,林苑一度怀疑自己感知错误。
不是杀意,不是威胁,也不是愤怒?
而是那种很复杂的东西,幽怨里带着一点羞恼,还有一点点感激和善意。
林苑知道自己经常读不懂身边的人的情绪,从前就如此,这一次更是完全没搞明白。
都怪你们,你们到底对人家干了什么不礼貌的事?
她埋怨自己的精神体。
【没有,我就摸了脑袋。】
【挠脚底,是我了。】
【我,摸了摸手指耶。】
【衣领钻进去了,只有一点点。】
【人家喜欢月却踝,你们知道的。】
【我什么都没干,我保证。啊,他好甜。】
最后它们一齐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没有对他干任何不礼貌的事呢。】
林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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