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1 / 2)
张管家话音刚落,姚辞便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了身。
他扬起眉毛,面露惊讶道:“你说什么?公海航行执照?”
接着换了否定的语气:“不可能,我好好放在房间里,丢不了。”
神态动作转换一气呵成,自然流畅,对得起他科班出身没缺过一节课,正经八百拿到戏剧学院学位。
张管家同他虚与委蛇:“二少爷,我也只是听老爷夫人吩咐办事,您不管信不信,跟我去一趟,我也好交差。”
“去就去,”姚辞继续扮懵,“我倒要看看,是谁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他跟着姓张的去了姚震和姚夫人的套房,姚震沉着脸在客厅中踱步,看见他过来,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公海航行执照是咱们姚家最重要的东西,我把他托付给你,你就这么随手乱丢?要不是你母亲找回来,一旦落到奸人手里,我们整个姚家是不是都要跟着你倒霉?”
姚夫人掂着一本藏蓝色封皮的公海航行执照,镇定自若地唱白脸:“你也别说孩子了,小辞不是一贯万事不上心吗,何必给他这么大压力?要我说,这张执照还是放在我手里妥当些。”
垃圾袋都没你能装。姚辞虽然这么想着,脸上却挂出了一副惶恐的表情:“我明明保管得好好的,怎么就丢了呢?”
“还不承认!”姚震从姚夫人手中拿过执照,一把翻开要同姚辞对峙,“那你看看这是什……”
他的声音像被谁凭空掐断,神色变得十分诧异。
姚辞今天装纯上瘾,无辜地问:“父亲要给我看什么?”
姚震瞥了他一眼,把公海航行执照的内页递给他,也不知是在问谁,反正语气放缓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儿?”
姚夫人原本设想的是姚震一定会重重责罚姚辞,就算不打得他皮开肉绽,至少也得让他断一条腿,眼下丈夫的反应显然不能令她满意,她忍不住走了过去,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一看清航行执照的内容她就愣住了。
一张白纸被折得规规整整填进外皮,上面有一行张扬的手写字迹——
“小毛驴驾驶证”。
下面还附赠几笔画成的一只丑驴。
姚辞从容不迫地解释道:“父亲母亲,我也知道公海航行执照重要,怕它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以假乱真的方法,真品现下还在我房间,完好无缺。”
他特地将“别有用心”几个字咬得很重。
姚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这个一贯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野种给摆了一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印象,她也不会检查都不检查就把执照拿过来找姚震告状。
她觉得对方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姚辞,你怕不是把执照弄丢了才想出这么一招来充数吧,要不是今天被发现,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这会儿又不叫小辞了。
姚辞注意到了姚夫人的变化,故意眼神飘忽不定道:“……母亲怎么会这么想。”
他心虚,他装的。
姚夫人见他反应,觉得自己猜中了,便道:“既然不是充数,那就把真的执照拿出来证明,现在你口说无凭,让我和你父亲怎么信你?”
鱼已咬钩,姚辞便毫不犹豫地收了线,一口答应下来:“好啊,那就请父亲母亲到我房间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随即他又道:“不过母亲这样怀疑我,如果我所言不虚,是不是该给我道歉,还我一个清白?”
姚夫人露出了讥诮的神色,刚要说什么就被姚震摆摆手制止了,他看向姚辞道:“那是自然。”
姚辞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毛,转身就出了门。
一行四个人来到姚辞房间,姚辞走到书架前方,轻车熟路地取下一本厚重的戏剧集,抱在怀里翻开,拎出了一张陈旧的纸芯,上面带着国际海事组织的钢印,迎着光看,还有船舵形状的水印在微微闪亮。
姚夫人和管家脸色骤变。
姚辞将纸芯递给姚震,合上书气定神闲地倚在书架上:“这下可以了吗?”
那张航海执照在姚震手中待过几十年,他一眼就辨得出真假。
况且事到如今,到底是姚辞弄丢了航行执照,还是姚夫人设计陷害姚辞,他并非看不明白。
不过他不准备挑破,毕竟为了区区一个私生子闹得夫妻不睦,犯不上。
于是姚震转过头,只简简单单地对姚夫人说:“跟小辞道个歉。”
姚夫人忿忿不平:“凭什么?我要不是为了咱们的家业着想,犯得着天天盯着这张破纸吗?我是他长辈,就算错怪了他又怎么?”
她话说得咄咄逼人,姚震却也没责怪,姚辞知道自己一味坚持下去也讨不到好,便说:“既然母亲将长幼尊卑算得这么清楚,那跟我道歉确实也有失身份,既然这样,不如让张管家代母亲向我道歉,毕竟他只是个下人,是不是?”
姚震闻言看了姚辞一眼,他这个小儿子一向是个受气包,今天不知怎么性子忽然执拗了起来,或许是替嫁给病秧子实在委屈,便要找个出口发泄。
他懂得有张有弛堵不如疏的道理,便顺着姚辞的话说:“那就按小辞说的办吧,张管家,听见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