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 / 2)
刀尖又锋利,推搪之间,已经冒出了殷红的血珠。
楚凝吓得往后带刀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手里沾了血珠子的刀扔弃在地。
为防止怜煜又发疯,楚凝把刀踢得远远的。
片刻之间而已,少年心口处的伤口冒出来很多血,滴成长长的血线。
没入腰腹当中,晕染的逶迤堆在下的衣襟颜色更深。
看着往下流的血,楚凝压着的理智和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顾不上礼义廉耻,没有穿靴,赤着脚站起来。
怒吼道“你疯了!”
“还要不要命!把自己的命当成是草芥,故意做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这大概是裕安长公主情绪最外放的一次,破除她一身束缚的纲常伦理。
以及学了半辈子刻进骨头里面的女德女训。
浑身上下乱糟糟,说是衣衫不整也可以。
总是她从没有这样过。
怜煜笑着看,阿姐便是生气,也有种怒放鲜活的娇艳,这才是她本来的颜色。
“嗯。”
少年也跟着她站起来。
他还敢真的接话说,“不要了。”
少年已经比楚凝高很多很多,楚凝不得不仰着头看他,她张姐的气势,在明面上已经输了。
少年垂着首,顺着他的话往下讲,“我是疯了。”
楚凝还在喘着气,怜煜往后说道。“如果不疯,又怎么会觊觎阿姐。”
他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先是克制隐忍的第一声,“阿姐...姐姐....”
随后便是讽刺的“呵呵呵,姐姐.....”
阿姐,就是因为这该死的称呼,才让楚凝丝毫没有考虑他。
怜煜恨极。
“阿姐。”
少年复又向从前那样叫她,乖怜柔顺,不过比从前多了几分凄苦。
“我的阿姐,明满京畿的裕安长公主啊,国之明珠尊贵无双。”
“而怜煜呢,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无父无母,无名无姓。”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阿姐给的,而我还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了阿姐。”
“我怎么敢,怎么有底气。”
正因为没有底气,心才这样酸。
藏得他都快要分不清现实。
他撕开自己的面具,露出底下掩藏了很久的真面目。
“可是,我就喜欢了,抵不得赖的,我也不想这样。”
“阿姐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
他不想闹得这样僵持,不可挽救。
可是没有办法,做得再多,一切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每一日都难熬极了,我看着阿姐和邵瀛亲密。”
“他可以揽着阿姐的腰,正大光明站在阿姐的身侧,耀武扬威似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我那时候也只敢想。”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后面,躲在见不得光的暗处,像个一条没有骨气的蛆虫,连眼睛都不敢多抬,不敢多看,生怕露出一丝丝的端倪。”
“怕被阿姐发现,也害怕别人发现。”
“害怕别人发现告诉阿姐,阿姐把我撵出去,那我就连留在阿姐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少年越说越是激动难言,他的两手忽然抬起,攥着楚凝的肩膀,将她正面对上自己。
她通红的眼睛直视女郎的目光。
楚凝一点都不想和他对视,就一直挣扎,想要挣脱她的桎梏。
奈何少年的力气极大,她的肌肤娇嫩。
很快就红透了,磨疼了她自己。
全然顾不上面子,里子。
裙面都散了,眼下剪不断理还乱的困境,叫楚凝一时之间,心头大噪。
少年不断用不爱惜自己的方式提醒她。
“今日阿姐要走,就亲手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可能放你去跟别人成亲。”
“我活着一天,你就死了要嫁给别人的这条心吧!”
少年最后的一声吼,把两人之间喧闹吼停了。
楚凝喘着气瞪着他。
她想要回到之前,不曾想越说扯得越来越远,压根就拉不回来了。
这种脱缰,只能眼看着的无力,叫楚凝惶恐。
她任由着局面僵了几分钟,在内心不断告知自己,不仅能够太慌,铊妄图理清楚思路,把很乱的思绪归顺清楚。
短暂的冷静,能起得了什么用。
不是说一点都不起作用,而是全然都没有用。
她的脑子里也跟着乱麻麻,甚至头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像乱的丝线,完全找不到头和尾。
面前的少年犹如挣脱了笼子的困兽。
仅凭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劝回去,只恐怕收效甚慰。
站也站累了。
楚凝心一横,她威胁直接道,“你如此一意孤行,不打算放我走?是替自己想好退路了?”
怜煜不犹豫,他不怕威胁,点点头,“阿姐,我说过了。”
“要走可以,杀了我。”
继而,自嘲地笑笑。
“反正我这条命都是阿姐给的,还有这张脸,这张罪恶的脸,我死后,阿姐也可以径直剥去,日夜观赏。”
他转过背,又要去找那柄刀,楚凝及时拉住他,把他给拽回来,不给他再疯。
“怜煜,适可而止。”
楚凝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自己的心绪拉回来。
她再次走上上辈的台阶,从他的漩涡里抽身,清清楚楚和他讲道理。
“阿煜.....”
“阿姐知道,你年岁小接触的人少,不知道男女之情。”
“你和阿姐在一起最多,你接触的人多一点,就不会觉得姐姐有什么稀罕了。”
“你冷静一点听阿姐的话好不好?不要再闹了。”
“闹?”
她只以为他自己是在闹吗?
怜煜看着女郎的眉眼,他足够冷静了。冷静到了无数次。
清清楚楚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才会谋划这一切,他想要阿姐,已经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我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在说什么。”
“我更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楚凝清楚告诉他,“你走错路了,也不该要。”
怜煜把她的话置若罔闻。
“我想要和阿姐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死了也要葬在阿姐的身边。”
“阿姐你说过的,我只要说出来,你就会为我做主。”
“怎么?”
少年威逼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眸色还是很漂亮,是楚凝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一直都没有变过,时至今日,也没有变。
“阿姐要反悔?”少年质问道,前路对不通,他孩子气的耍上了浑。
“你明明答应我,如今又不作数,是不是在把我当成猴耍?”
“想要把我推给别人,不要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别人。”
楚凝静静听着他说话,不做反应。
“堂堂大褚的长公主殿下,今日真的要失信于人吗?”
这还是第一次,他胆大包天叫裕安长公主的名讳。
是又爱又恨,几乎是磨着牙,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
怜煜又能如何,他能怎么办。
什么都想做,又害怕那样伤害到了阿姐,她若是生了大气,再也不理他怎么办?
或者以死相逼,那他又该怎么办?
他其实很害怕,没出息极了,有很多害怕。
可是,这些都不能表现出来,万一被阿姐知道,她是一定会用这些让他害怕的东西来逼迫他。
他在赌。
女郎良久都没有说话,显然是被他给气到了。
她早日没有预料到,今日虏走她的就是怜煜,更不会想到自己对他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甚至以死相逼。
“怜煜,你这样的行为,一哭二闹三上吊,与深宫怨妇有何区别?”
“我平日里教导你,君子坦荡荡,只有小人才会长戚戚。”
“你全都忘了是不是?”
楚凝妄想勾起从前的丝丝回忆,叫他想起来从前以姐弟相称的日子也是很美好的,不是闹了。
少年显然是不会管。
只要能够得到姐姐的青眼,无论是多大的混账事,他都会去做,更遑论这一切。
“阿姐,你知道吗?”
少年一步步逼近,楚凝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床榻,腿弯子不小心磕到,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坐了下来。
她的手扶着床塌的边沿,想要往旁边挪动。
逃离少年的视线范围之内。
为自己争得一席能够让她自己有安全范围之内的地盘,不要这样被动。
怜煜整个人笼罩过来,轻而易举将她抱在怀里,膝盖骨跪在她的面前。
依恋而无可奈何。
“每次,阿姐一摆出这副长辈的模样训我,不会叫我惧怕,只会叫我更加兴奋。”
太近了,比上回还要更近。
尤其两人还是清醒着的状态,他又刚刚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情况不明,楚凝真的很害怕少年剑走偏锋。
可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就怕刺激到他,作出不可挽回的事情,眼下充其量不过就是口舌之争。
不可以再闹了。
稳下来再说,至少先安抚他的情绪。
女郎如此想,大度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借此给他顺毛,不叫他太闹。
女郎的动作莫名触笑了少年的点。
闻到女郎身上能够叫人安静下来的体香,依恋蹭着女郎的颈窝。
有些得寸进尺了。
楚凝往旁边挪开自己的身子,保持住那根名为姐弟之间的线。
怜煜还是特别的强硬。
楚凝挪一小步,他就前进一大步。
女郎的细腰都被迫屈折起来,轻拍少年,想要安抚他后背的手,就这样停下来,变成了拳头打下去。
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的意思。
少年被打了还在笑,闷闷地,声音顺着楚凝的耳朵,钻进去五脏六腑。
“阿姐。”他又叫。
“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呢,说到哪里了?”
楚凝回想最后那句话,故意不搭理他,就怕他蹬鼻子上脸。
“噢,我想起来了。”
“说到每次阿姐一摆出长辈的态度来训我,我就会特别的兴奋。”
“阿姐要不要猜一猜我在兴奋什么?”
楚凝可能会有一点感兴趣,她也不问。
少年凑近她的耳朵,不许她回避,故意让她听见。
“撕了阿姐的裙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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