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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淮凝视着她,然后听这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大咧咧躺床上的女人说:“你说得很对,但我们现在是刚喝过?酒的三十岁的成年人,你体力好可?以去给猫铲屎,我先?睡了。”
她的声?音已经有明显的困倦,说到后半句时音量已经明显降低,话音落下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连床头灯都没力气关上。
陈书淮无奈地走到床头,姜宜听见动静,又费力地睁开?眼睛盯着他,“别耍流氓。”
“帮你关灯。”
他淡声?说着,咔嚓一声?将台灯关上,卧室里陷入一片昏暗。
姜宜忽然感觉额头上落下了一道轻柔的吻,笼罩在身上的沉重睡意忽然清醒了几分。那吻明明一触即离,但柔软的触感却?久久留在额前。
陈书淮喜欢这么?亲她,约会后分别,婚礼时宣誓,相?拥而眠陷入梦乡之?前......在他们还没有闹得太僵之?前,他总会这么?做。后来两人闹得不愉快,他靠近她一步,她就退三步,久而久之?,他知道她抗拒,也就不这么?做了。
黑暗里,陈书淮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晚安。”
他转身走去,打开?卧室的门,走廊的灯光将他高挑的身体勾成一个清晰的影子。
姜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她叫住他:“书淮。”
陈书淮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俊秀的脸有一半被光线照亮,一半隐在昏暗中。他好像离她很近,又好像离她很远。
这一刻,姜宜忽然想问为什么?他执着于留在美国。
但她又怕得到一个委婉又凉薄的答案。
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道:“晚安。”
门被轻轻关上,卧室内又陷入沉寂的黑暗。
这晚姜宜喝了两杯酒,酒精浓度并不算高,只在闭眼时脑海中荡出轻微的晕眩,和困意糅在一起,反倒令她难以陷入深眠。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碎片化的记忆,他们在二十岁那年初尝情事,在二十五岁时彼此许下终身的诺言,陈书淮在她记忆里从青涩恣意的少年一点点变成温雅成熟的男人,那些细枝末节的、她以为早就被自己忘却?、充满亲昵温度的细节忽然如复苏的泉水般涌入她心里。
从十几岁开?始的恋爱之?所以刻骨,是因为他们都太年轻,以至于后来在彼此成长?时,血肉都长?在了一起。
他的性格里有她的性格,她的习惯里有他的习惯,就连偷看彼此生活的事情都做得如出一辙。
姜宜在凌晨五点时再?次醒来,窗帘缝隙里透出了泛蓝的天光。
她忽然明白那长?久以来的空落感究竟出自哪里。对她和陈书淮这样的感情而言,分别就像一场手术,得一点点把彼此黏在一起的血肉骨骼在细细分开?。
可?两人早就长?在了一起,连在一起的那一片哪里还分得清楚谁是谁,就连分离的时候都是你带着我,我带着你。
那空落是蓦然往身体里挖了一个洞的空落。
她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听见陈书淮住的客房有响动。
还没睡?
姜宜心里憋了话想对他说,索性走上去轻轻敲了下门。
“书淮?”
那边没有声?音,透过?门下细小的缝隙依稀能看见微弱的灯光亮起。
姜宜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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