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说明我养得好(2 / 2)
然而,话音刚落,一双骨节粗棱的手强行揽上他的腰,一下子整个抱起。
"啊……快放我下来,我很重的。"白翎猝不及防,喘着喊了声。
"重" 郁沉眉头紧紧蹙起来。
白翎无奈地放弃挣扎, 额角靠在他肩上, 捋了捋那块被自己踩皱的布料, “我们每天下课后要称体重,我偷偷重了两斤,被礼仪官嘀咕好几天了。”
“让他嘀咕去。”郁沉声音一冷,横抱着的动作收了收。
白翎跟他强调“就算去掉义肢,我也比其他鸟雀重的。”
郁沉垂着森绿瞳眸,语气自带一抹矜傲∶“那说明我养得好。”
白翎说不过他,只好把热乎乎的脸肉贴在他脖颈。
横竖都是这老男人有理。
不过确实,如果不是小时候蹭了那么多牛奶喝,他也长不了这么高。开机甲也是要有身高要求的,腿太短会够不着操作脚踏,他这身高在omega里拔群,都能和天鹅、仙鹤那些挺拔的涉禽比了,的确……
“好好,是您养得好。”夸他一下,让他高兴两小时。
像怀里抱小狗似的,郁沉轻揽着他的腰背,低下头。
他的小鸟就凑上来, 贴贴他高高的鼻梁骨, 然后偷着亲他一下嘴角, 再狡黠得躲开。
亲得郁沉手指骨一绷,不自觉攥了白翎的细腰,眉尖挑起∶ "搞偷袭?嗯?"
白翎也学着人鱼之前的语气,傲气地说∶“怎么,我先吃个饭前甜点。”
说完,他还故意砸砸唇,“唔……还不错,挺干净的味道。”
他料到人鱼会过来索吻,故意勾着对方脖子,和人鱼擦脸颊而过。
欺负一个老瞎子,让你吃不着。
人鱼却使起了坏,直接把他轻轻往上抛起,颠得离开自己手掌。
白翎瞬间失重,在地心引力拉扯的刹那,心脏紧缩肾上腺素飙升。
但这一切只发生了0.01秒,因为下一刻,那条人鱼稳稳接住他,换了个姿势,从侧面横抱变成了面贴面搂腿抱。
他想要维持住平衡,就必须双腿叠在他腰后。
白翎收紧义肢,磨着牙盯住人鱼唇边的得意,指控他∶ "……仗势欺人!"
人鱼手掌张开摁住他后背心,轻而易举把他按贴到自己唇边,薄唇轻启,语调悠长∶
“这下我看你还往哪躲。”
白翎只好迎上去亲了,让这老混球如愿以偿,放任他抱着个软绵绵鸟球,被他亲得又烫又懒。
想要吃掉小鸟,拨开毛绒绒羽毛粗暴进食是最粗鄙的做法。
郁沉更愿意花费时间,精心设计一张菜谱。
时间,地点,条件,omega当时的情绪,都需要精心挑选和计算,以期在味蕾舌尖爆发出最甜美的滋味。
为此, 郁沉吩咐乌利尔发来全套体检数据, 打印出来, 一行一行搞懂项目的含义。
他做这件事的时间,比线上开会多得多,以此被七十二魔王柱的下属们擦着汗小心翼翼问∶
"您最近是不是身体状况下降了Al代您开会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他告诉那群老奸巨猾试图探听消息的狐狸们“我在考虑替换你们中的一个,有人正在告密。”
食指畅意地敲了敲椅子扶手,把恐慌和互相猜测留给了他人。
他说的换掉,可不仅仅是踢出集团这么简单。应该来说,是让对方的存在彻底从这世界上抹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对星际总局势的掌控有限,但也能轻易拿捏某些小范围棋局。
当然也是一个尴尬的境地,进无可进,退无守地。
一盘可以走得下去,但肉眼能见到未来的————
死局。
有时候,明智比无知更消磨人的身体。
郁沉把这些反复盘旋三十余年的事抛在脑后,拿出一个又新又旧的簿子。
说它旧,是因为生产日期早在上个世纪,他上次还能看得见的时候,记得这本子的右下角脱落了一块描金。
说它新,是因为翻开书页,没有被任何一个字污染,页面仍有一抹淡淡的墨水印刷味。
郁沉摸索着,用尺子比在扉页,小心转动手腕,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以尺为准,写下第一行字。
【致我的小绒花,希望你在未来时光蓬松盛放】
——小鸟的菜·谱
“咚咚”,门礼貌敲响两声。
门缝开了一道,蒲公英似的白发脑袋露出来,声音淡淡的“您好,晚饭我能迟一点吃吗,我得出去一趟。”
郁沉不动声色将“菜谱”收进抽屉,上了最严密的锁,边挽起衬衣袖口,边站起身问∶
“去哪和比赛有关”
“对。”白翎跟着点了下头,忽然心里漾起奇怪的感觉。
是自己记错了吗
他好像没跟这条鱼提过自己去比赛,对方怎么会知道?
应该是自己哪天迷糊顺嘴说了,嗯。
他很快给自己找好理由,看着郁沉大步走过深红色华丽地毯,手掌扶上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从水道下去吧,我这里也有潜水衣,是温控的。你生殖腔需要调养,最好少受凉。”
简简单单一番话,就把事情安排了。
Al找来了潜水衣,白翎也不避讳人鱼在跟前,直接换上紧身套服,把干衣服用塑料袋裹了放在防水包里。
反正对方看不见,听见淅淅索索的换衣服声音,从而产生想象变得难耐的又不是他。
然而,他这种做法,在郁沉看来,只能用全然的信任来解释。
郁沉思索了下,缓缓说∶“大晚上的这么冷,我还是不放心。”
白翎最怕他这样,别又一通厮.磨不放他走,赶紧劝道∶“您别胡乱操心啊。”
“我对你怎么能不操心”烂毛小狗一只,到现在也不见好。
"可以不是心,是我也行。" 白翎狡猾一笑。
郁沉“”
他回味着下这句话,忽然眼角颤了颤,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见的恶劣,捏着词一字一句说∶
“小混蛋,想钓我。”
白翎抱着臂,朝他昂了昂下巴∶ “您看您这不是咬钩了吗?”
郁沉抿着唇在原地酝酿了半天,心里盘旋了无数次怎么吃了他,最后脱出口还是一句∶
“我送你下楼。”
他手指放在衣领处,指骨修长,一颗一颗解开黑曜石扣子,沟壑深涩的肌肉轮廓隐约可见。
白翎目光一顿,脑子里冒出来的是“这家伙不会改性了吧”,嘴上却喊着∶
“送我下楼您穿衣服啊,脱衣服干嘛”
郁沉拢了拢丰盈卷曲的大长发,眉梢掠过一丝趣味“带你坐电梯。”
白翎偷瞄他抬手时,衬衫边缘露出的一抹人鱼线腹肌∶“啥电梯”
郁沉轻巧说"人鱼货梯。"
大理石雕塑般完美精健的躯体开始一处一处展露,白翎努力不要神游∶
“为什么说是货梯”
“因为,”那条人鱼侧眸时,微微一笑,“我很大。”
说着,他赤足踏上池沿,身姿矫健纵身一跃。那一瞬,水花滔天波涌,溅起泡沫翻滚的冲天大浪,打在池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冲击波,一抹森森银蓝金属偏光的鱼尾,硕大得占据了小半个池子。
人鱼游过来,苍白有力的双臂趴在池岸上,金发华丽垂散在肌理起伏的腰背后,清冷的灯光给他镀上一层水银色,轮廓线条俊挺锋利,宛如海中逐浪飞波的船舷。
白翎满脸涨红地移开眼睛,又用余光瞟去。
郁沉向上撩起溅湿的长发,露出光洁额头,在水中荡漾起钢骨薄纱似的鱼鳍,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白翎呆站在远处,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呼吸都错乱了。
因为那只人鱼朝他勾了勾长指,鲜红宛如刚吸食过血液的唇,抿起危险的微笑,仿佛传说中的美杜莎那样,用醇厚动听的低音,引诱路过的船长∶
“骑上来,bir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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