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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迟拉着他的手点头,“嗯,那就下去吧。”
他们顺着怨煞的流向,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难以形容被漩涡吞没之后是什么样的感觉,视野被完全阻隔,耳边响彻着市民们的怨念,或是邻里间的鸡毛蒜皮,又或是生活中的鸡零狗碎,除此之外听不见任何声音,听觉pass。
怨煞的流速过快,呼吸不成,嗅觉自然也没有。
最重要的三种感官被剥夺,五感尽丧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唯一还有点用的是触觉,在翻搅的怨力逆向逼近试图将他们撕成粉碎时,两人交握的手同时用力,勾魂锁附着了鬼火,和掺杂着功德之力的阴气同时挥开,硬生生将怨煞的气流撕开了一条口子。
漏斗底下视野昏暗,但好过没有。
两人在一段加速的自由落体之后,脚终于可以踩在实处,寅迟还整理了一下被阴风翻开就没能自主复原的衣摆,才施施然说:“对手还没入场就搞偷袭,不讲武德啊。”
身处怨煞中心,看不清周围的建筑形体,只能从轮廓辨认,这似乎是一个蜗牛壳一样的建筑里,四面都是圆形的廊檐峭壁,底部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一个人影此时就站在法阵中心,正愤然怒视着他们。
“姚思宇”成为怨煞的载体之后,彻底抹去了之前在别墅里接待警察时的那种青年精英的样子,他整个人被黑雾吞噬,只有一张脸还维持着人形,活脱脱一个不成人形的怪物。
他嘶哑着声音说:“你们真是不怕死。”
“劳您大驾,已经死过一回了。”寅迟不以为意地说:“咱们也算是旧识了,既然都彼此揭底了,你不如用你自己的脸叫几句话来听听?”
“姚思宇”身负怨煞,且力量源源不断,他像是有所倚仗,对寅迟提出的要求,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你们,还用不着我用灵魂真身……”
他话音未落,倏地又顿住了。
方棋在他哼那一声的时候,手里就多出了一样东西,手机大小的镜子在他手里翻了个面,对准了那鸠占鹊巢的人影。
数不清的画面在镜子里一一闪过,“姚思宇”靠着黑雾映衬显得格外白皙的脸像锅底一样沉了下来。
“岳正扬,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方棋没去看镜子里的画面,直视着对面的人说。
轮回镜需要申请才能使用,它的丢失属于重大损失,但地府没有那么多过失,轮回镜的丢失有且仅有两次,一次是在七百年前,弄丢轮回镜的鬼差已经服满刑期释放去投胎了。
另一次则是三百五十年前,按寅迟找程家算出来的卦象,答案可以被轻易锁定。
“岳正扬,XX二十七年出生,距今三百七十一年,生于一家农户,十八岁时父母双亡,二十一岁误入鬼域,进入鬼域的鬼差和几大玄门术师全部折损其中,只有你一个人侥幸生还。”
方棋不动声色地复述着地府档案记载中的信息,“如果没猜错,你是在那个时候得到的轮回镜,你通过轮回镜获取了鬼域里那几个术师的记忆,开始学习玄术,于三十六岁时,屠了一家权贵满门,试炼邪术,被怨气缠身,死后入地府,判官司判你七世轮回,世世早夭横死,不得善终。”
“但你逃脱了惩罚。”
他在轮回洗清罪孽的第一世,利用邪术逃脱了生死轮回,自此常留世间。
他有轮回镜在身,施用这样的术法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岳正扬顶着姚思宇的脸,身份被彻底揭开,他反倒冷静了下来,目光沉沉地说:“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又知道些什么?”
一股怨煞之力袭来,被寅迟一抬手扫开了。
岳正扬隐忍道:“我为什么会父母双亡?我为什么要杀那一家权贵?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他们该死!他们自己家的小孩偷跑出来玩,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丧了命,凭什么要我的父母替他们的孩子偿命?我父母被迫害致死,我找他们寻仇,这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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