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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救助的人即便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也极大可能在下一场战争中死去。
作为军医,作为后勤人员,他并没有直面过战争。他的父亲多次责骂自己小儿子的软弱,唯独在托尔斯泰走上战争的那刻,沉默地打通关系,让在军队里的两个哥哥,为小儿子谋求一个不必战斗的职位。
一个小小的军医,这就是托尔斯泰老爷对自己孩子的期盼。
托尔斯泰在最后告别父亲的时候,看着因为年迈而衰弱的父亲张了张口,对眼前继承自己固执性格的小儿子说道:“列尼亚,你不适合成为军人。”
“等到退役了,就快点回来吧。”
托尔斯泰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改变想法,得出这样子的结论。明明幼年的时候,他一直告诉自己:军人才是俄罗斯男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成为的人。
托尔斯泰回忆起自己的幼年,虽然他知道现在应该集中注意力。过多的消耗自己的精力,只会让自己晕眩。但是他的思绪还是飞回了自己的幼年。
自己幼年曾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
在打猎中,和父亲,以及其他人走散了。父亲焦躁万分,急匆匆发布了高悬赏的告示,让附近的村民结队寻找自己。因为很快雪暴就要来临了。
搜查队找了一天一夜。父亲甚至直到雪暴开头,还在找自己的下落。
但是没有找到。
直到雪暴正式结束的第一天,搜查队形式般地上山找人,却刚好碰到了正在下山的托尔斯泰家的小少爷。
“列尼亚,这么多天你去哪了?”父亲发现我后,在别人的惊愕声中一把抱起我,紧张地检查我的身体情况。
至于那时候的我的话,在很久之后,父亲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父亲。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雪太大了,我看不清是什么。应该是人吧?我真的不清楚。我就在雪里睡了一下,醒来,雪就停了。父亲,是妈妈在保护我吗?”
父亲深吸了一口雪茄,对着完全失去相关记忆的长大了的我说:“列夫,我知道你对你以前的经历有很多疑惑。但是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祂救了你,我的儿子。”
父亲郑重地说道:“作为你的父亲,我理应感谢祂。”
感谢什么?为什么我会说是母亲吗?时至今日,托尔斯泰还是不明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就像现在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从必死的局面毫发无损地回来。
蔓延的浓雾中,青年意识渐渐消散,徒留下身体的本能在前进。
他时常在思考,不停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机械的脚步声,刺耳的耳鸣声逐渐消褪,有的只是寂静,死亡的寂静。
可能现实里我根本就没有活下来。
托尔斯泰望向高空,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浑浊的雾。
他突然莫名感觉自己身体在变轻盈,视角在变低下,而耳边传来幼年习以为常的雪暴声。
有一个那么一个未知的存在,正在牵着年幼自己的小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祂的手,应该是称呼为手吧?
托尔斯泰茫然地思考:很冰凉很冰凉,让人一碰就深知不会是人类的手。
但莫名的,很安心。就像是回到了还在母亲襁褓的时候,回到了还在母亲怀中的时候。
而他慈悲的母亲坐在炉火前的摇椅上,轻轻哼着摇篮曲,拍着酣睡婴儿的背部。
“列尼亚?”熟悉的惊呼声传来。
如梦般初醒的那刹那,托尔斯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家。而他年迈的父亲正在颤巍巍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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