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1 / 2)
被灯光晃得眯起眼来,她突然破天荒地思绪重重,说:“我也侠肝义胆过,那矫情兮兮讲大道理的时候也不会被夸。”
“你还上哪儿跟谁讲过大道理?”
“上网。”她瞥他,“跟众生讲过大道理。”
他笑不可仰,“那你现在不行啊,灌毒鸡汤了都,就差把能活活不能活就算贴人脸上。”
俩人笑到一块儿去。
“我看见了。”他停住笑,却还有些笑意的尾调,说:“你那祝福再晚点,今儿就过了。”
“你仪式感那么重?过了还不能算了?”黎也嗤说。
他皱眉蹙眼,半点笑也没了,“显得你特没诚意,没礼物,祝福也隔夜放馊的。”
情绪转变是突然的,他一下笑着,一下又幽怨,他很轻易就被调动着,却显得她怎样都是错,他怎样都无辜。
可他绝不是个会在意礼物不礼物,祝福不祝福的人,消息栏里满屏的未读他点都不会点进去,半天寂若死灰的消息页他点进去一遍又一遍。这个黎也不会知道,好像他自己也没发觉。
“那我要过生日,你能拿什么诚意?”黎也笑说,“卡点给我发个生快?”
他反问:“什么时候?”
“我年初就过了十八,你的诚意给明年吧。”她说完,当即就想到,“那这样我是不是就比你大了,你就是——”
“你敢叫那俩字试试?”
他越急她越来劲,特别加重字音:“弟弟。”
给他憋得缄口无言,气完了又笑,“……你妈的真比谁都不要命。”
黎也就觉得他净会跟纸老虎似的唬人,越这样越让人肆无忌惮,想挑战他的底线,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不少,又好像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有差过了。
“我休过学。”他忽然坦白说,是想问她:“你搞什么飞机?还能比我大?”
“复读。”她一点不避讳,“快中考那会儿,跟人打架,我全责,转过学。”
他一愣,却也不奇怪她会跟人打架,还乐了:“你一路刚过来的?”
黎也耸了耸肩,坦然地说:“什么以和为贵,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看向他,声音翛然,“到最后你就会发现,还不如上拳脚效用来得快。”
他更乐,叹她心硬,脾性更硬。
梅雨季,空气泛着浓郁的湿,白日出过太阳,这时候还有些初夏的躁,让人有些怀念那样一片满是星光的天空,此时看了又看,黑夜只是更低垂。
耳畔的嘈杂声倏来忽往,靳邵看了眼黎也,她还是疲惫的样子,屈膝抱臂,脑袋都歪在臂间,什么声都没有,他却期待她再说什么,将短暂的、让他一天里唯一愉快的相处时光再延续下去。
到后来他自退一步,希望落空地和她一起坐着,觉着这样坐着就很好,就够了。
也没多久,他再听到的她的动静,不是她的声音,是在脚边忽响的泠泠乐声。
有一刻佁然,浑身从头僵到脚,这么听了得快十秒,低头去看时,都止不住敛了息。
那是个七彩灯水晶球八音盒,崭新的,刚拆出来,玻璃球体晶莹剔透,扑闪的星星点点中央,住着个直身站立的粉白兔子,大兔子抱着个精致小巧的男孩儿,周身闪烁斑驳陆离的光,滴滴滴地,正响着一曲清晰动耳的《鸟之诗》
黑夜浓长,路灯的光束像单独扩起一个小空间,灯下盘旋绕着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柳絮一样,像飘进他怔怔望着水晶球的、空茫的眼睛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