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2 / 2)
“我,我...”冬喜欲言又止,手指在身前使劲地拨弄。
“你什么?”顾延刚准备去公司,走之前被冬喜叫住,她明显是有话要对他说。
“我今天,今天要去医院...”冬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出来了。
她说的磕磕绊绊的,只说要去医院,模样装的挺真,可她那点儿小算计分明都写在脸上了。
闻言,“只是去医院?”顾延问。
冬喜刚想点头。
“打扮成这样,不是去见你的医生哥哥?”顾延直接就抢了白,眼底清冷冷的。
冬喜一愣。顾延这个问题问出口,差点儿她就顺势点头了,但是又火速咬住嘴巴。
身体僵硬得像个木块。
生怕他不准自己去,“不,不是,是去拆绷带...”她转而轻声解释什么。
有区别吗?顾延笑笑。
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可他整装待发,明显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冬喜觉得自己的下嘴唇都已经被自己咬的没有知觉了,就在她害怕男人不准她去的时候,突然——
“去。”男人说,他居然同意了,说完又跟了一句,“我在家等你回来。”眼底是深渊。
他居然没有半点儿的羞辱和阻拦,甚至都没有强行要她等他一起去,冬喜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显然,这句话的威胁成分太浓重了,甚至是一种警示,一种赌注。
冬喜又愣了两秒。
“快去快回。”顾延抿唇,又盯着她看了几秒,说完就扭头走了。
他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令人担忧。
他今天似乎很忙,身后的助理们片刻不敢耽搁,见他走了,也纷纷都跟上去。
黑色的正装,收腰的马甲扣内衬,穿正装的男人,他的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拥趸……
冬喜呆呆站在廊檐下,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他答应得那么干脆,甚至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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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最近的表现差强人意,令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冬喜小心翼翼坐进车内,司机师傅在前方沉默寡言,破天荒的,这一回坐上保姆车的只有她自己,就连空气都变得自由舒坦起来。
关于男人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客气这样的念头在她脑海仅仅持续了一瞬,冬喜最期待的还是待会儿去见医生哥哥。
冬喜这边马不停蹄地去医院,顾延早已辗转于合同和大案之间。
开完会,顾延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不料这时候蒋迟来了。
老发小了,连腿上长几根毛都知道。
蒋少爷这一路是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室里来的,他面对坐在老板椅内云淡风轻的某人,眉头都急竖起来了:“我说你啊,你能不能正常点?”
说谁?谁不正常?顾延挑眉,他放下印泥盒的盖子,抬头:“你怎么来了?”他问蒋迟。
刚说完,手机在一旁亮了一下,消息上说,冬喜她刚进去医院里,顾延此刻神情有变。
“操,顾延,你妈的你是疯了吧?谁让你停药的?”
什么药?他在说什么?顾延合上手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抬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蒋迟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和他正常对话,于是他深呼吸,又换了一个方式:“我的好哥哥,我说顾爷,顾大总裁,你好歹关心关心自己,那药可不能停啊!”
“什么药?”顾延越发地不解起来,说着他发觉来人是蒋迟,似乎又想到了别的什么事,口吻也越发地得意起来,“对了,忘了跟你说,小喜身体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我天天和她做艾,她啥事儿都没有。”说着,他还得意地在笑。
蒋迟:“……”
真是没救了,这个疯子男人。
“操,你脑子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神经科医生交代的话你没听?”
“?”
见对坐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蒋迟彻底没招儿了。
“行,行,啥也不说了,那,那就算是为了那个女人,好歹是为了她,你他妈吃药啊,你按规矩吃药不行?!吃点药能死啊?”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在这儿干着急,结果男人依然没有半点儿反应。
说到最后,蒋迟彻底麻了,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我说顾延,咱哥俩二十多的交情,我是真的不愿意看你这样堕落下去,你爱那个女人,我理解,我明白,我也很遗憾,但毕竟你也不希望自己有事儿,让她担心,叫她守活寡吧?好歹吃药啊你——”
顾延:“?”他听见这话里的某些言论,突然就笑了。
“她?守活寡?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顾延放下手机,“我死了她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
还会偷着乐吧?
顾延笑得凉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仅不会觉得伤心,不会觉得难过,甚至到时候还会追着警察问该怎么分遗产。”
不知道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说出来的这些话。
“......”蒋迟算是一整个没辙了。
之后,他又骂了他很多,男人充耳不闻,末了他气冲冲地转身想走。
走之前,蒋迟撞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何秘书,一看是何全,他对着何全重重叹息了一声,回头看向上座内,那个拥着一身阴霾的男人,口吻无奈悲催,“你那老板,是彻底没救了。”
蒋迟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
何全见状哑然,“……”他也无奈,但事已至此,无言以对,只能礼貌鞠躬送走他。
何全送走蒋迟后,他快步走到顾延身侧,刚想叫他去下一个合同地,结果只见自家老板像是突然发现桌面上摆着的,蒋少爷新送来的药,他看也不看直接拿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继续对手机里吩咐些什么。
何秘书同样陷入剧烈的担忧里。
但是没有丝毫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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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冬喜已经顺利抵达医院,刚下车就有护工过来搀扶她,一点点带领她去手术室。
冬喜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但是因为有医生的存在,她会勉为其难地先喜欢着。
刚被送到到诊室门口,冬喜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举手投足间端方,温文尔雅,这种特质很有安全感。
似乎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这样的人,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医生哥哥。”
冬喜远远就叫他了,笑的很甜。
翟医生正站在窗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是背对着光的,五官,身形,整个人被光包裹着,朦胧得不真切。
忽然听见她叫自己,他回过头,冲冬喜礼貌点头。
“我来拆绷带的。”冬喜小声说。
医生先生游刃有余,颔首间帮她拿过一张小板凳,他了然,低声对冬喜说:“坐。”
冬喜有些局促,脸也有些红,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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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顾延一边听合同,一边魂不守舍。
还好他手下的人训练有素,整个过程倒也是顺顺利利、没出什么幺蛾子。
能让他牵一发而动全身,魂不在身一整天的人没有旁人,是现在正在医院里和别人二人世界的恶毒女人,他的老婆。
挺讽刺的。
会议结束,顾延面无表情从大厦里出来,径直坐上回公司的车。
刚坐上车,顾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他皱眉点了接通。
“顾,顾延。”电话接通,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接到冬喜电话的时候,顾延还有些愣怔。
接着,他忽然在车椅内坐直,“嗯,是我,怎么?”
冬喜在那头咽了一下口水,似乎在谋划什么匪夷所思的念头,接着她小声问道:“我可以晚点回去么...?”
顾延闻言停顿了两秒,口吻也越发变得随性散漫起来,“怎么,你要去做什么?”
“我,我想去看电影。”
“和谁?”
“和..和医生哥哥...”
顾延又是一愣,接着笑了:“你倒是不避讳,怎么,你不是想跑吗?”
“....”这下轮到冬喜噎住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冬喜觉得看样子他是不会同意了,她刚准备挂断,不料那边突然又说,“行,去。”
“我在家等你。”
男人舌尖抵着下颚,口吻淡淡的,听不出好坏的情绪在。
说完这些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抱着手机,听着话筒内的嘟嘟声,又轮到冬喜觉得意外,愣在那儿了。
/
顾延晚上到家,卧室里空空荡荡。
距离她答应回来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
偌大的卧室里昏暗暗的,半盏灯都没开。
氛围显得有些压抑,家里也没有养宠物,死气沉沉的,从前,她也是像这样么?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卧室里,开一盏明黄色的小夜灯,晚上默默等着他回来。
突然陷入了回忆里,顾延眼底晦暗。
有时候他晚上回来得早,她尚且还能在醒着时等到他回来,会笑着冲他说:你回来啦,然后屁颠屁颠地给他送上拖鞋、睡衣,连忙帮他放好泡澡的水,还会提前帮他暖床。而有的时候呢很不幸,他深更半夜才会忙完回来,她撑不住困意,直接就已经睡着了——被窝被她捂得很暖和,但是因为他,温暖的被窝会被强行打开,接着她在睡意深沉间用自己温热的躯体容纳他浑身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怨言。
...
这样的画面,以前无数次的上演。
顾延背影孤峭地站在梳妆台边,眼眸深邃漆黑,思绪有些凌乱。
一想到这些,他突然间有些头疼。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接着走过去打开那盏之前陪伴了冬喜无数个夜晚的小夜灯,暖色的灯泡,一层层碎金色铺洒。
等她等的夜,开她开的灯。
灯光葳蕤,衬着他的眼角眉梢,沉默寡言的男人,陷入深深茫然的神色。
顾延一边盯着小灯,一边在想,她今天玩的开心吗?接着顺势缓缓坐在了从前冬喜最常呆的躺椅上。
他都妥协成这样了,顾延抹了一把脸,笑出声。
蠢女人,你最好,最好赶紧回来,不然....
不然怎么?
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不爽,从前是你负她,现如今也该你尝尝被恐惧支配,害怕被辜负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要早睡鸭10瓶;钟怂怂今天怂了吗4瓶;
谢谢早睡,谢谢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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