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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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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身血迹的怪物似乎把墙壁当作了敌人, 一拳拳狠狠砸过去,不惜一切地攻击。他似乎从墙上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可实则只有一面粗粝的墙壁。

丁老大心生警惕, 架起枪对准他后心, 大吼道:“你是人是鬼?!”

对方却全似未闻,不再挥动拳头, 而是整个人往墙上撞, 额头几下就被磕破,鲜血如注而下。

“你们要碰他,从我尸身上踏过去……我不怕死!”

丁老大皱眉, 扔下枪上手擒他, 却不防对方突然转身,一拳砸在他胸前。

“谁敢伤害陆先生……我跟你拼了!去死吧!”

“砰!”

丁老大往他脸上糊了一巴掌,原本只是想将他擒住,没料到对方如此不堪一击, 直接就瘫倒在地。

“喂, 小疯子?”丁老大踹了踹地上的一坨,“这就昏过去了?”

望着地上这个浑身是伤、又聋又瞎又疯、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残废, 丁老大啐了一口, 骂骂咧咧地将此人拖出山洞。

得把这家伙处理掉, 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

两年后。

细密的黄梅雨绵延整日,到了傍晚渐渐收住。陆府门前候着一辆彩雕夏篆銮车, 只有在主人入宫时, 才会摆出这正一品的规制。

府中走出的人身形颀长, 穿着朝服, 神色一如既往地清淡。随从怀忧扶着自家主人上车, 问道:“下了一天的雨, 到底有些凉,给您加个炭盆吧?”

陆子溶脚步一顿,“不必。”

他回身望向怀忧,停了片刻,缓缓道:“四月天还在车里放炭盆的,从前京里只有陆府一家。”

怀忧看着主人上车,愣愣站在原地。他很多年前就在陆公子身边服侍,这次重建陆府找他回来,他仍按从前的习惯,却时常觉得主人不一样了。

主人往常最是畏寒,炭盆这种东西,必定要用到六月的。

辘辘声里,陆子溶阖目坐着,空气中确有凉意。但如今他的身体对此毫无反应,就像这世上每个寻常人一样,不会因一场四月的雨便虚弱不堪。

那名叫「经年」的毒,好像拔除了在他身上留下的一切痕迹,甚至包括大腿内侧的疤痕。

他微微蹙眉,止住无边思绪,随手掀帘向外望去。雨过天晴后,路边的店面纷纷开张,小摊贩推的车里飘出热气,男女老少踏着未干的地面四处穿梭,京城繁华依旧。

与两年前不同的,也就是道旁巡查的禁卫军变少了。这倒不奇怪,毕竟禁卫军总人数只有原来的一半,而站错队的那一半早早就消失了。

出神了一会儿,再望向街边时,他发现竟有不少百姓站在原地,用惊讶钦慕的眼神与他对视,口中还唤着「绝尘公子」「陆太傅」。

他恍然回神,意识到不该这样拉开帘子,毕竟自己如今又是那个远近闻名的陆子溶了。

两年了,都还没习惯这一点。

未来得及把帘子放下,有两名书生打扮的人挤出围观人群,冲到陆府车旁追着跑,殷切问他:“月中的诗会,万望公子莅临!有几名小友特地远道而来,只为一睹您的风采。”

怀忧清楚自家主人的脾性,这种雅会都是随心而往,越是强求他越不爱去。于是他跳下车赶那两个人走:“陆太傅日理万机,哪有空陪你们玩?还不快滚!”

未料这一次,车上的人却抬手示意怀忧让开,对那二人道:“并非我不想前往,只是我现下要入宫议事,若是议得成,恐怕月中便不在京里了。待我归来再赴约吧。”

车子继续驶向皇宫,怀忧在一旁愈发觉得不对,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变。可那两年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自然无从推测。

入了宫,沿途宫人都对陆府的车驾毕恭毕敬。陆子溶换了皇帝特赐他在宫里乘坐的暖轿,来到乾元宫正殿。

屋里除了皇帝与丞相外,还有几名齐务司的官员。除了他是从宫外来的,其余人自早朝后就没离开,始终在宫里议事。

早年间太子监国,只有户部完全由丞相掌控。两年前的济王案后,太子薨逝,六部便回到了尹丞相手上。

而陆子溶这个「功臣」洗清冤罪,恢复太傅之位,却并未得到任何实权,甚至连齐务司司长都没让他出任,只派他继续给皇子教书。

毕竟他当初是为济王做过事的,不如尹必这种生死相随之人值得信任。

“今日将诸卿叫来,是为了凉州的事。”皇帝只说了这一句,便看向尹丞相示意他继续。尹必又看向下位之人。

那人名叫石寅,是现任的齐务司司长,到此任前一直在六部轮转,没在齐务司干过一天。把他放在这位子上,无非是尹丞相举荐,皇帝便默许了。

但陆子溶不解的是,尹丞相自己的一摊烂事都管不过来,手伸到齐务司是想要什么?

石寅起身捧着文书念起来。自打瘟疫结束、罗大壮伏法,凉州与大舜的关系颇有改观。凉州官府从大舜引入客卿谋士,帮助新任知州治理凉州;先太子在边境时修建的商路纷纷启用,凉州与秦、幽两州贸易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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