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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叠的监察官手持武器,和画屏公会的成员们僵持。  场面陷入僵局。十五层司令做的决定会直接决定到在场所有监察官的性命,压力山大,如芒在背。  “郑司令,没有时间了。”范书遇的语气很淡,他的琉璃义眼内一片冰凉,“投诚,还是.....”  “全体都有。”穿着制服的老监察官突然抬手,他五指并拢轻轻一晃,“散开。”  什么?  周围几个面面相觑,有人犹豫:  “可是....”  “散开。”郑毅冷脸,严肃,“有任何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你们只管听命行事。”  窦章立在人群里,甚至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动,就好像他知道郑毅一定会做出这个选择。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窦章没动,倒是白炽灯光下被重装机甲包围的金发男人先挺直了背脊。范书遇垂眸,长腿一迈,他伸手的时候,掌心凭空出现一把闪动着暗绿色光的枪,这枪的枪柄处居然系着一个拇指大的木头人,做工粗糙,发现了木头人的监察官们都觉得眼熟,仿佛在哪见过。  连郑毅的视线也被那绿光如狼眸的枪给吸引。这是传说中的“响尾蛇”!  只不过,监察局对响尾蛇的详细记载还停留在上个阶段,如今的响尾蛇更为神秘、危险,在暗中蛰伏,如狼似虎,如饥似渴。  双形态。郑毅当监察官多年,还没见过几个能具有双形态的武器。这把响尾蛇此刻只是一柄诡异的枪,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天在砍下画屏公会弄出来的棺材时,范书遇手里的分明是一把长鞭!  挡在画屏公会之前的监察官们见范书遇走来,气场强大,他们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就像近海的鱼群内忽然闯入一头捕猎鲨,猎人追着猎物跑,猎物四分五散,做鸟兽状疏散逃离,狼狈不堪。物竞天择,宏观的自然生息也如同此刻微观的利益纠葛。  范书遇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在经过窦章时,侧眸扫了他一眼。  窦章勾唇,单手插在兜内,也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甚至,他在走到郑毅身边时,侧身笑:“感谢您的配合,郑司令。后会有期。”  语罢,他摆手:“拜拜。”  于是,十五层年轻的监察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重装机甲原地待命,并没有采取任何攻击行为。而他们的老大郑毅揉了揉眉心,低头长叹。  *  太平间。  守尸人戴着口罩,疲惫地推着担床,把刚录入信息的无编号仿生人关进房间里。负二层太平间一向是监察局内的禁地,比顶层办公室还难进。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在昏迷的仿生人周围,他们围着紧闭双眼的男人,从他的手臂处抽取了几管血液。  “绫罗七型啊。”科学家提了提眼睛,斗鸡眼注视着试管内的还在不停流动的血液,等到试管被填满,他晃荡两下,手法娴熟地夹着试管,比对刻度,旁边显示器上是该仿生人的身体数据,“很聪明,IQ超出一百二了。丢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洗澡?”  洗澡。  这个词在太平间里说出来,周围人都习以为常,但如果是外人听到,多少会有些毛骨悚然。  旁边同事点头,拉紧口罩:“洗过。身体器官都保存得很好,要开颅检查记忆芯片么?”  “楼上怎么回事?”科学家皱眉,他听力不错,隐约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负一层信息库平常不都安安静静的吗?”  “是哦。”其他同事纷纷抬头,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漆黑的天花板。  天花板角落里的电子眼跟随着他们的动作转移了脑袋,电子眼实时监控着他们的动作。  “算了,没时间了。赶紧的吧。”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大手一抬,守尸人就盯着黑眼圈,推起担床,要把这具仿生人带到实验室。  监察局负二层的太平间规模宏大,占地有三十来个足球场,各个区域有不同的人负责,实验室却只有中心的四间,据说这实验室是效仿世心塔建成的。  曾经研究出mother brain的那一批老科学家们是他们的榜样,所以连实验室的装修得和他们一样,这群年轻人便可以畅享自己未来也能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四间实验室并没有紧密相连,中间有个如泉水一般的总控室,室内存放着量子数据库和云台,能实时监测到太平间的一切异动,如果需要调查任何资料,在云台内搜索关键词就能找到。  总控室的四个方位被实验室包围,此时四个实验师都爆满,同事们往来,手上都拿着仪器针管,空气里缭绕着血腥味。  闪烁的蓝光在太平间的一扇功勋墙上幻化出爱心的形状,这就是他们太平间工作室的logo,爱心的间断呈现一副手套状,代表的是他们埋头记录实验数据。  他们十年如一日在研究仿生人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觉醒自主意识,公司开发的绫罗类型仿生人只是拥有高级芯片,可在生命形成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身体内的DNA甚至多巴胺究竟会如何分布,都是排列组合般有上亿万种可能。  换句话说,公司只负责生产仿生人,不负责售后。这些仿生人是否不断地在情感方面趋近人类,在理智方面胜过人类,公司无法判断,这也不是他们的工作。  他们生产,而监察局要面对的是这些人工智能在被投入到社会生活中是否对人类造成了威胁。  几个站在云台,戴着护目镜在观测数据的科学家互相勾肩搭背,面上死气沉沉,一副打工人被岁月蹉跎的吊丝模样。  半分钟后,四个实验室同时传出不同分贝的惨叫:  “啊!!!”  “啊啊啊啊——”  尖叫和哭喊此起彼伏,科学家们表情都不曾变动分毫,这种惨叫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两年前太平间就推出一种新的研究办法,那就是拆卸仿生人。他们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他们就怎么拆,先从记忆芯片开始,做穿透脑骨检测,把隐藏在大脑髓质,侧脑室,基底核,甚至附着在神经上的纳米芯片给吸出来,再从大脑到四肢,到骨髓,一一分解,一一溶熔,看看仿生人究竟会在哪个层面产生情绪化反应。  这实验的工程量庞大,数据基础需要奠百万回,实验项目持续两年,进展不大,所以每天他们都听着惨绝人寰的叫声,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埋头苦干。  实验室所有的资金都是监察局提供,他们拿不出成绩,顶着压力,不敢有怨言。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在实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负二层太平间骤然黑下来。  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草!?”云台上的科学家们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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