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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宗桑!西八!八嘎!(求月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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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泰来问道:「前年时候,倭国太阖丰臣秀吉派遣使节到你国,你国宣宗昭敬王为何没有向大明奏报?」

「宣宗?昭敬王?」尹正使疑惑不已,这都是谁?

「哦,口误口误!」林泰来强行解释说:「这是我提前帮伱们王上拟定的庙号和谥号,一时不慎说漏嘴了。」

西八!尹正使胸中瞬间被愤怒之火填满,怒发上冲冠!

太恶劣了!从未听过如此侮辱外国的行为!

林泰来随便一伸手,就按住了企图暴起的尹正使,大声说:「先不提那些虚名了!

听说前年丰臣秀吉派使节到你国后,你国有意与倭国恢复往来,今年又派使节去倭国回访?」

林大人的臂力强行让尹正使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有闲心去想,林主客怎麽知道的这些?

尤其是向倭国派使节回访,刚出发而已,怎麽消息就传到大明了?国内有人专门向大明通风报信?

尹正使一边想着,一边解释说:「这是敝国的国务,本也不必事事都需要向大明仔细奏报。」

「宗桑!西八!八嘎!」林泰来突然大骂,手臂发力将尹正使掼倒在地上。

然后厉声训斥道:「第一,那丰臣秀吉乃是弑主僭越之大贼,礼教所不容!你国竟然想与此等悖逆礼法的贼首往来通使!

第二,你国应当知晓,数十年前开始的倭人大举入寇我大明,肆虐东南之事!

在这种情况下,你国不但没有向大明奏报,竟然还敢派使节去倭国互访!

难道这就是你国的藩属之礼麽?难道你国就是如此诚心侍奉大明?

既然尹正使你要讲礼,那麽请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无礼?」

尹卓然心里的最后一丝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惨白!

难怪两位好脾气的主事会说「你惹他干什麽?」

面对这些诘问,他无法回答!

林客部大袖一挥,说:「我看这些贡品,也不用.」

陈允坚和沈珫一起拦住了林泰来,提醒说:「九元慎言!」

「绝朝贡」是皇帝才能代表大明做出的决定,这是皇帝的权力,大臣万万不可僭越!

林泰来心里嘀咕了几句,这事还没完,不过如何继续利用仍需要思量。

又先改口说:「开始点验贡品!」

反正场子也找回来了,先把本职工作完成再说。

不过林大人对点验贡品丶造册登记这种事务性琐事没兴趣,都交给手下们了。

他又抓住了尹正使,问道:「表咨文呢?」

所谓表咨文,指的是朝鲜国使团应该呈交给大明朝廷的文书。

完整的一套会包括表丶笺丶状丶咨丶奏等几种文书,简称表咨文。

表是写给皇帝的,笺是写给皇太子的(当然这次肯定没有),都是礼节性的文书。

而咨是写给礼部等衙门,以商议具体事务为主。

一套表咨文虽然不完全等同于国书,但也可以当国书理解。

尹正使这会儿老实了许多,答道:「按朝觐礼制,等拜见大明礼部尚书时,会将表咨文呈交给礼部尚书。」

林泰来不耐烦的说:「现在把表咨文给我就行了!」

尹卓然怀疑林主客没明白自己意思,提醒说:「明天本使节还要去拜见礼部尚书。」

林泰来冷哼道:「本官又不拦着你去拜见于尚书,只是让你现在把表咨文交给我。

如果没在身边,就让副使回会同馆,把表咨文拿过来!」

尹正使极力分辨说:「这与礼制不合。」

林泰来阴恻恻的问道:「莫非你还想与本官讲礼?」

尹正使:「.」

那自己明天去拜见礼部尚书,两手空空的拿什麽?

林泰来不以为然的说:「你见了于尚书就说,表咨文都交给我了,他会理解的!」

接待朝鲜国使团,大概是自己请假离京之前的最后一项「重要」工作,一定要办漂亮了!

点验完贡品后,尹正使恍恍惚惚的离开了礼部主客司。

在理论上,礼部尚书应该是礼部主客司郎中的顶头上司吧?

可是为何这位主客司郎中对礼部尚书的态度如此不以为然,甚至公然截取本该呈交给礼部尚书的表咨文?

忽然尹正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陷入了大明朝廷官员之间的内斗里。

真西八个夭寿啊!自己就是来公费旅游,顺带进行私人贸易赚钱的,怎麽还能卷入上国之间的权力斗争里了?

及到次日上午,朝鲜国朝天使尹卓然又来到了礼部,硬着头皮去拜见礼部尚书于慎行。

乾巴巴的对答了几句后,于尚书疑惑的看着两手空空的朝鲜国使团正使,你们的国书呢?

尹正使答道:「昨日去主客司呈交贡品时,表咨文被主客司郎中强行索走了。」

于尚书面无表情的对尹正使吩咐道:「你且退下吧!」

等尹正使退出了公堂后,于尚书忍不住拍案道:「林泰来又想干什麽?」

礼部第一司——仪制司郎中于孔兼在旁边陪同于尚书接见使节。

这时候言简意赅的答道:「夺权。」

按制度,礼部尚书代表朝廷接受了朝鲜国这套表咨文后,会转交给仪制司。

然后由仪制司对表咨文内容进行研究并草拟「回复」,经礼部尚书准许后上奏给宫里。

林泰来直接把这个环节抢走,明显是不满足于事务性丶谘询顾问性的工作内容了,想直接参与外交决策权。

其实于尚书对此非常不理解,这点权力有什麽可抢的?

如果是涉及到巨大利益的事务,争抢决策权情有可原,还能理解。

这种对藩国的外交事务决策,纯属门面工作,又能存在多大的利益?

要说涉外工作最大的油水,可能就在接待和开市这一块,可是都已经归主客司直管了啊。

仪制司郎中于孔兼也想不明白,只能说:「也许林泰来天生病态,对权力无限渴求,不放过任何机会。」

于尚书最后说:「无所谓了,不管林九元为什麽拿走朝鲜国表咨文,他为此草拟上奏时,总要经过我这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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