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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急转直下,心狠手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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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道:「要看殿下指的何事……若是寻常事,数百人没什麽问题,若是大逆不道之事,十馀人也难。」

朱定耀死死盯着他:「十馀骨干更好!」

朱常汶后退一步:「殿下意欲何为?」

朱定耀神色阴沉:「事到如今,已经不作他想了。」

「我府在山上水里,还有千馀人,本王交给了黎山王。」

「王府官吏丶兵丁只要给足财物,总有跟咱们走的。」

「往北!投身鞑靼,改头换面,部落之身开府建制,积蓄实力,等待天时!」

这事也是有先例的。

北方诸藩,天天有宗室投身鞑靼,混口饭吃,什麽代藩丶晋藩,多了去了。

他如今不过是要带资入股罢了,不算稀奇。

时局变化太快,他已经预感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但,他是想得好,可朱常汶听罢,立马原地蹦了起来!

看疯子一样看向这位岷山王。

岷府上次造反两天就被平定了,如今还有脸邀他重操旧业,痴傻了不成!

这般想着,朱常汶勉强笑道:「殿下,我还是不习惯北方吃食,还是改头换面,去民间做个百姓吧。」

宗藩此前被处死的宗室,多有贿赂钦差丶太监,假死脱身的。

亦或者消息灵通,提前遁逃,隐姓埋名的。

岷藩此前分明就是这麽做的,他来岷府,就是这个目的,弄个身份往做个安生百姓就是——怎麽能拐到弃国弃家了呢!

朱定耀没工夫跟朱常汶来回拉扯试探。

他没有听从朱定炯的话,选择将黎山王府卖了摘乾净自己,而是谋划反戈一击,还遣人刺杀朱希忠,如今已然没有退路了。

造反这种蠢事,祖上前车之鉴,他也知必然没机会。

但却不能坐以待毙,除了遁逃,已然别无二选!

朱定耀按住朱常汶肩膀,冷声道:「按辈分,我是你叔祖父,论爵位,你也得俯首称臣,我算伱半个君父。」

「方才的话,你若是愿从,你我还有一份君臣情谊,若是不愿,就休怪翻脸不认人了。」

裹挟他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将这位吉王的儿子竖起来,事后也能让吉王吸引朝廷的视线,给他争取多些时日。

他正这般想着。

咔嚓。

正殿大门应声而裂。

朱定耀的手还搭在朱常汶肩膀上,二人维持这个姿势,呆立当场。

只见乌泱泱一群锦衣卫撞破殿门,鱼贯而入,将两人围在中央。

「咳咳……」

一声咳嗽在殿外想起,继而是车辙响动的声音。

朱定耀阴沉抬起头,果然见到朱希忠捂着口鼻,缓缓进入殿内。

身后的朱时泰拿着一条白绫,趾高气昂:「你们这些这王那王,金木水火土轮圈转的,名字简直一模一样,我完全分不清。」

「例外的是,我就记得您岷王殿下。」

「当日在黎山王府,您说早晚要杀了我父子,我父说早晚回来了结岷府之案,我就心心念念,想着看到底是谁说话算数。」

他将手举过头顶,锦衣卫会意关上殿门。

朱时泰看向朱定耀,晃了晃手上的白绫:「殿下,如今看来,还是我父一诺千金啊!」

朱定耀目光,在锦衣卫身上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到朱希忠的身上。

这幅情境,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麽。

好快!

昨日听闻人还在长沙,竟然就杀到他府上来了!

他下决定遁逃,已经足够斩钉截铁了,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

哎……朱定耀叹了一口气,这是被东安王拖累了啊。

事到如今,他也不挣扎。

只是站直身子,将仪态调整了一番。

他莫名想到那位岷藩祖辈,造反的广通王,东窗事发之际,是何种心情?

反正,朱定耀如今心中很平静。

许是王府第二次闹锦衣卫的缘故,也或许是知道眼前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缘故,他总归是没了第一次的暴怒。

心平气和。

他也不理会朱时泰,只看向朱希忠,从容道:「本王上次弹劾你的奏疏还在去京城的路上,没想到成国公又再度擅闯王府。」

「不知国公今次又所为何事?」

朱希忠摇摇头:「黎山王受你指使,豢养匪盗,事涉谋逆大案。」

「匪贼甚至还是世庙命令诛杀的朱定燇。」

「且不说殿下遣人刺杀我的事,只是这两条,谋逆造反丶欺君罔上,就已是死罪了。」

「自然是为罚罪而来。」

朱定耀沉默半晌。

听到黎山王这几个字,就知绝无侥幸。

他想了想,竟是将此事以及自己的下场抛诸脑后,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开口道:「成国公,本王即便是豢养盗匪,可无论是打家劫舍也好,还是无意间臂助了朱英琰杀害张楚城也罢。」

「这些小事,往常至多也就削俸三年而已。」

「如今不过皇帝或是内阁一念兴起,改了主意,你就鞍前马后,赌上身家性命,要手刃一位亲王。」

他顿了顿,神色愈发不解:「皇帝如今是没有亲儿子封王,才任由你糟践亲王。」

「等他有了儿子后,什麽福王丶忻王……届时他想为亲王正名,国公必然首当其冲。」

「朱希忠,你不怕国公府受此反噬吗?」

要是逮去京城,由三法司会审,内阁拟票,司礼监批红也就罢了。

朱希忠如今就靠着诏书上一句「便宜行事」,就行此僭越之事。

御史会放过他?科道会视若无睹?肆意妄为,皇帝难道会对其放心?

更别说还有日后宗室兔死狐悲的反扑。

如此种种,真不怕国公府一朝破灭?

朱希忠再度轻咳两声,强行将口中腥甜咽了下去。

先是看向朱常汶,和蔼道:「我去过吉藩了,你父很好说话。」

「看在他配合的面子上,你先回去与他道别,再去武昌府领死。」

朱常汶面如死灰。

被锦衣卫拖拽着,架出了殿外。

而后朱希忠摆了摆手,朱时泰立刻会意,缓步拿着白绫走上前去,站在岷王面前。

岷王点了点头:「稍待。」

话音一落,竟是转身从侧室取出冠冕,一丝不苟穿戴在身上。

又理了理身上的服饰丶玉器。

才一掸下摆,随意地撩起头发,露出脖颈,展在朱时泰面前。

朱时泰跃跃欲试,一手捏着一头,绕到岷王身后。

白绫及身,朱定耀立刻双目凸出,脸色涨得通红。

但他仍然死死盯着朱希忠,等着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片刻过去,朱定耀双手下意识扒拉着脖颈上的白绫,太阳穴鼓起,双腿已然抽搐起来。

朱希忠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言不语。

直到殿内再无动静,朱时泰擦了擦汗,蹲下身子摸了摸气息,才确定地点了点头。

朱希忠自己推着轮椅上前,再度确认了一遍。

他看着岷王怒睁的双目,想了想,俯身伸出手,为其合上。

也不管岷王已经不能再听见,朱希忠终于回答起了方才的问题。

喃喃自语道:「今上登基前后,全然仰仗锦衣卫行事……」

「世人都说锦衣卫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你说,能否钻入人心呢?」

「李氏丶张居正丶高仪等人,能有我一半了解今上,就算有洞彻人心之能了。」

「这般窥视帝心的机会,我都还能看错人,国公府……就亡得不冤了。」

声音很轻,却在殿内回荡不止。

朱时泰愕然抬头,看着这位名为「忠」的父亲。

失语无措。

朱希忠突然侧过脸,迎上他的目光,带着笑意捏了捏儿子的手:「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忠。」

「好好看,好好学。」

说罢,他推着轮椅兀自朝大殿外而去。

朱时泰慌忙赶上,把着轮椅推了起来。

只剩下岷王殿下,孤零零一具尸体,横陈殿内。

昨天那个情节,不是双穿啊,都是基于史料的延伸创作。李时珍确实去荆王府给世子就诊了,吴承恩也确实隆庆四年去荆王府任职的,跟世子关系不错,至于人设,就是延伸创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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