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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吊唁,可大领导的儿子没了,不来不好,赶紧的来吧!
只他没料崔闾说的不是谦辞,是实话,隔日便给儿子起了灵,定于第三日入土,丧仪办的那叫一个简单匆忙,平常人家还要停足七日灵,有身份的人家一般都停足半月才起灵,崔家老二满打满算,只停三日。
崔元逸站了出来,以兄长的身份对外解释,“因家父尚在,为免亡子撞父寿,引出什么折损之事,只能委屈二弟让一让尊了,早入土,早安长辈神。”
这话也没错,总归对于一个老父亲来说,算是人伦惨事了,丧仪拖越长,对于长辈而言越是种折磨,可到底对儿子而言,似有些薄待了,但这话是没人肯在崔家人面前说的,只个个点了头,作出一副哀叹理解的模样。
确实,总归没有老子让儿子的,那些利用晚辈丧仪敛财的除外,崔府台家又不缺钱,因此,那许多人家的吊唁礼也无须等,定了时辰下葬,那是直接落棺封土完事的。
因此,等距离稍远的桃连和从朔县县令,带着吊唁礼赶来滙渠县时,崔家二少爷的墓碑都竖起来了。
没法,两人只好向夏信然求助,都怕因这节事得罪了顶头上司,夏信然也是被崔府行事给弄的摸不着头脑。
因为整个治丧过程,崔闾作为父亲,全程没见在儿子的葬礼上露面,只长子崔元逸带着媳妇儿子迎来送往,反倒是另一头的吴家,因为吴方入了崔氏忠护祠的原因,整个治丧期间,弄的倒比崔老二这个主家公子还热闹人多些,崔闾更是亲自登门敬了一柱香,并让吴家为吴方停满半月灵,再择良辰吉时下葬。
两相一比较,光吴方那边的祭祷词,都显出主家对他的厚重依仗,并为他的猝然离世而伤心悲痛,叫的云台寺高僧唱足了九日经,经幡香火直直燃了半个月,那迟到的两位县令一拍巴掌,直接将吊唁礼送去了吴家。
这一举动,竟得到了崔府台的亲自接见,那边崔老二丧仪期,崔府尊都是闭门谢客一律不见的,这信号一放出去,往吴家吊唁的人家立即陡增,那些没来得及送出吊唁礼的人家,这下好了,全往吴家使劲,把吴家亲族吓的忙去寻了崔元逸拿主意。
吴方是没有子嗣在的,父母也已离世,他只有个堂兄,平时走动还算勤快些,这次他的丧仪便是由得他堂兄主持,除了陶小千执孝子礼,他堂兄还令幼子给吴方摔盆填土,算是准备过了他为吴方接嗣,崔闾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到底他的观念里,无子嗣操办身后事,已是人生一大憾事,若往后年节里还收不到子嗣供奉,就更显凄凉了些,再热闹体面的丧仪,也避免不了身后无人的悲伤,吴方堂兄这举动,也算是真正宽抚到了他的心里,于是也便定下了那孩子的前程,保他今后入学起仕,脱部曲之身,叫一众吴家人激动不已,纷纷表示,对于吴方年节下的供奉,定会用心筹备,绝不使其碑前寥落。
至崔闾将离家回府城之时,他才猛然觉得身边这几日似少了谁,眼神在几个子女身上巡视一遭,却见小女儿依偎在长女身边,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皮大氅,一副畏寒畏冷状。
崔闾,“幼菱近几日却是甚少出门?为父有几日没见你了。”
崔幼菱消减了不少,唇色还有些泛白,因为今日要送父亲出门,她才打起精神强撑着出来,这会儿叫老父亲一问,眼眶瞬间泛红莹莹欲滴泪,惊的旁边的长姐把着她的胳膊,却又怕掐疼了她而不敢使劲,面上稍显焦急。
还是吴氏接了话,“平素二弟与小妹更亲近些,他这突然猝亡,小妹难免伤心,这两天倒是小病了一场,爹您不用担心,回头儿媳请个大夫好好替她调养调养,相信过不几日就当好了。”
崔闾点头,望着小女儿道,“你也不必伤心,人各有命,你们兄妹缘浅,切勿过分伤情,况且你身边还有爹在,你大哥大嫂,还有你大姐姐,包括你女儿,都是你该珍惜重视的,逝者已逝,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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