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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时节他们忙着收成的是春见,一种柔软绵甜的柑橘,我一次可以吃四五个。春见——春天相见,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在春天成熟。
我见到了郁风,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胶皮雨衣,戴着兜帽,还戴一只黑色头戴式耳机听音乐,脸上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性感。
我们一边摘果子一边聊天,他和许远的故事也同步进入了春天。)
郁风的烧伤最严重的一块儿在后腰中间,他有个深深的腰窝,估计是积了点酒精在那个窝里,所以烧得格外旺。
当时许远扑到了他背上,两人在床上扭了半天才把火弄灭,好容易火灭了,许远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没脑子,竟然手贱去扯郁风背上那块盖生姜的布。那布已经烧糊了黏在身上,撕开那一瞬间,郁风痛得灵魂出窍,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操!许远!!!老子日死你!!!!!”
许远的脸部应声变形——大概是被声波震的。
然后他二话不说强行把郁风拖到自己背上,郁风此时痛得四肢无力,挣不过他,被许远背着往街上跑。半路碰见买米回来的许多于,震惊地看着他们,许远边跑边吼:“姐!我没锁门!快回家!”
许多于的短发飞舞起来——大概是被许远双腿螺旋桨扇的。
郁风无语了,看他跑飞快,以为他很着急,但是他还能想起来没锁门。谁知接下来听到:“芋头你有钱看病吗?我没钱。”
郁风:“……你停下。”
“你没钱?”
“不是,我打算去哪儿,先放我下来。”
“红十字会,有个老头。”
“快六点了吧,红会早下班了。”
许远脚下开始刹车,“那你的背怎么办?”
“回家涂猪油。”
“还是得找个大夫吧?”
郁风:“不用,我感觉不严重。”
许远:“日,不严重你叫个毛,吓我一跳。”
“你他妈烧你一下,然后贴块胶布再给你撕了,你来试试???”郁风气不打一处来,两只脚轮番踢许远的小腿,踢了半天也不见许远有什么反应,倒扯到自己背,“妈的……撕都撕了,还用医生干什么,明天卖药水自己涂吧。”痛过那一阵,郁风感觉怒火蹭蹭冒,浑身都是杀人的力气。
说是不严重,但是烧伤的疼法格外折磨,针扎似的,时时刻刻都不停,第一个晚上郁风一夜没睡着,第二天还是被马芳芳带去了红十字会,开了紫药水和消炎药。太疼了他就吃他爸的头痛粉和地西泮。
那个开春郁风开得有点惨,不单有溃烂的冻疮,还有无处安放的背痛。
但是不管怎么说,春天要来了。
第20章
初三下学期开学了。
自从烧伤事件之后,直到开学都没见到郁风,不过他知道郁风应该一直都呆在家里,因为能从郁兆伟每天骂街的内容里听出来。
许远想来想去估计是郁风背上的伤没法穿衣服,所以没办法出门,郁兆伟每天因为他在家费炭火而骂他。
开学第一天早上,许远一家人蹲门口吃早饭的时候,对面郁风家里又爆发了争吵。郁兆伟粗着嗓子骂:“日你妈哟龟儿子白眼狼,你妈哟,该背时龟儿子该遭烧死,日你妈哟……”
整条街都被他日了妈,不过棒棒许他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大嘴像某种进料口一样吞着食物。
又传出马芳芳的声音:“喊你穿衣服像要你命一样,老娘为好不得好,你穿这件衣服哪里不好?嗯?哪里不好?穿你那些紧身衣,又把伤磨烂,还是要老娘来伺候你。我真的够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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