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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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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椅上的人才缓缓敛下目光。

某只白团子光明正大飘了出来,惯例围着人转了一圈确认了一番魂体没被宿主带着复位,随口嘲笑道:“那么舍不得,你别是爱上他了。”

仿佛是第一回听到这样的字眼,萧玄霁愣了许久,低声喃喃:“爱?...什么是爱...”

白团子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自顾躺回去睡觉。

独留人耷着双肩,靠坐在椅上发呆,不自觉沉浸在过往中。

爱是最无用的累赘。

身处皇家,人人性情薄凉,最不需要的便是爱。他见过太多因爱飞蛾扑火将自己付之一炬的例子,始终冷眼旁观看着那些与日俱增的无数场闹剧。

先帝膝下十名皇子,而朝廷只需要一位正统的傀儡。除了死人,没有人被允诺不争的资格。唯有冷血无情,亦或者说,只有疯子,方能在那些残酷的倾轧中活下来。

作为母族卑微,不过是一名出生就被鸩杀的宫侍所生的十皇子,他本该是最先出局的人。

可他的兄弟们要么蠢笨不堪要么心慈手软要么太过重情,偏偏让他这个最容易死的人活到了最后。

父皇死前有句话说得很对...他生性冷血,心机深沉,偏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是最不适合称帝的人,更扶不起这将倾之厦。

但有什么用呢...他还是成了所有输家中唯一的赢家。

萧玄霁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穹顶,这座关押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囚笼,眼底一片漠然。

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根本分不清究竟活着更好还是死了更痛快。

-

他第一次在窗边抬头看见翩然落在塔顶的人时,就觉得那人在一片沉败腐朽的世道里鲜活明亮得灼目,让他忍不住记了很多很多年。

没想过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但那人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于他而言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他久违地从死水般的心境中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心悸和期盼的情绪。

并且为此悦然。

“...这是爱吗...”

萧玄霁呆坐着,蓦然缓慢抬手搭在胸口,感受魂体短暂复位后那些蔓延至四肢五骸的痛楚,忍不住快意笑了起来。原本已经勉强止住血的伤口被指尖再次刺破,顿时血流如注。

“你神经病啊啊啊想痛死自己!!不许害我!!”

察觉宿主波动极其强烈的生命体征,刚躺下的白团被吓得猛得跳了起来,慌忙冲回去将魂体拖离了濒危的肉身。

萧玄霁重重躺倒在扶手上,艰难喘着气,任凭那些窒息和昏沉之意覆盖五感,随后又缓慢抽离,脑中再次浮起塔顶初见的那一面。

像月中仙。

可神仙才不会顾及在泥沼中挣扎的芸芸众生。

就像疯子也永远学不会如何爱一个人...

那不是爱,是幽静无垠的广袤苍穹中坠下的一点星火,恰好落在孤独跋涉即将要冻死在寒渊的旅人身边,求生者本能地伸手抓紧。

他再也走不出深渊,只是想让他永远留下来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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