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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年一直在寻她想解释误会,莫非你真喜欢上那戏子?”
杜彦宁又是许久不说话。
他望着隔开雅间里外的一道薄墙,避而不谈,只说:“表兄自幼受君子之训,原来心里竟也把人分高低贵贱,一个戏子的命就不算命么?”
钱公子被讽得惭愧:“是我失言。纵使人不分贵贱,但亲疏总有别。”
杜彦宁态度和缓稍许:“说正事吧,族叔联合官府,还在族中给我扣了一顶帽子,不趁早解决,姑母回来见到这烂摊子恐怕会忧心。”
钱家公子这才聊起正事。
内间,姬月恒茶盏刚放到唇边,抬眼朝程令雪笑了笑。
程令雪知道,公子是听到了外间二人的对话,唤她凑热闹。
可这热闹她凑不了,她虽不在意杜彦宁了,可后背的伤还在,她无法真的不介意,只能假装不好奇。
他的表妹受人教唆又如何?
有误会又如何?
她当初会耿耿于怀,只不过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喜欢过杜彦宁。
既然不是喜欢,就没事了。
等杜彦宁送走钱公子,程令雪仍是那置身事外的神情,从始至终,目光都一直放在公子身上。
杜彦宁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很久才涩然挪视线。
那些解释,他竟不知如何说。
夜尚早,几人沿河闲逛。
一小摊上摆着稀奇古怪的玩意,边上还有各色面具。公子盯着罗刹面具看了几眼,程令雪心领神会。
“公子稍等。”
那面具放得稍高,她的身量有些勉强,但也难不倒一个轻功绝佳的人,程令雪正要蓄力跃起,身后已有人帮她取了下来,笑道:“竹雪小兄弟才十四五岁,看来还需努力加饭才是。”
杜彦宁从容得仿佛当真不相识。
程令雪并未立即接过:“多谢,我会武功,不必帮。”
“话虽如此,但人不是铁打的,有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杜彦宁拿着面具,付了账后才递给她,又掏出一贯钱来,“来时买面具的钱还未偿还。”
“不必,现在两清了。”
程令雪只接过了那罗刹面具。
听出她的一语双关,杜彦宁掩下黯然,收回那一贯钱,想问问她是不是还在怪他,然而她已毫不犹豫地走向灯火阑珊处等着的病弱公子。
他们的话被闹市湮没,即便才一丈之隔,姬月恒几人也听不清。
赤箭语气故意捏得酸溜溜的:“杜公子好人缘啊!想当初竹雪来的第一个月,和我说的话不超三句,平时也分得很清,直到现在也只和公子熟络!没想到杜公子才来没几天,就能让竹雪一下说上好几句话,还收了面具。”
亭松调侃道:“谁让你总是逗弄竹雪,能和你关系好才怪!”
两句话未完,少年已拿着面具走到几人眼前,看着公子。生分的眸里微泛起笑意,把面具递过去:“公子。”
莫名像只捉了耗子回去给主人显摆的小狸奴,姬月恒唇角浅弯,最终还是接了来:“有心了。”
可养熟的狸奴也会跑。
心意能给他,以后也能给别人。
姬月恒平和与那张罗刹面具对视着,眉心观音痣有着使人平和的神性,仿佛能渡化一切邪祟。
然而真正的邪祟藏在何处。
只有他自己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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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一向善于避免尴尬的杜彦宁难得沉默了。
对面的姬月恒也沉凝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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