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2(2 / 2)
面前的,是沈宝寅,八岁那年第一次见他,怕他,却勇敢伸出手勾住他指头的,天真好心的沈宝寅。
丰霆的心好像被潮水打湿,他并拢了食指和中指,来回于沈宝寅轻微凸出的粉色喉结轻缓抚摸,语气很轻:“还痛不痛?那天我火气上头,有没有怕我?”
沈宝寅的声音有些喑哑:“我怕你,就不会找你。”
“装腔作势。”丰霆轻笑一声,因为在他怀里的沈宝寅眼珠已浸出一层水汽,柔柔的,像香港四月薄雾里的钢铁城市,外壳十分冷硬坚强,凑近伸手触摸就会发现原来早已回南,内里潮湿氤氲,好像在没人看到的境况中,沉默掉过几回眼泪。
“是我失控,对不起,阿寅。但你不能因此恨我怕我,我还要怎样对你好,想到受你骗,你居然半点不把我话放心上,真是忍不住想掐死你。”
“我不恨你……我……”
沈宝寅停顿,如同中学时解赋分最多那道数学题,思路已然清晰,可提笔依然感到害怕,怕明明可以做到完美无缺的答案因缺少必要条件或步骤而不慎出纰漏。
如今,对丰霆的感情也是如此,究竟如何定义,对他来说已不再是难题,只是不知道要如何描述,怕失分,怕丰霆无法领略。丰霆如果再感到失望,他恐怕绞尽脑汁,也无法再提出更深层次结论。
“你什么?”
“丰霆,每次,每一次,你抱住我,亲我,要我信你,或者露出一点点的伤心和脆弱,我都在心里想,不如算了,我没有妈咪,但也有你爱我。我要做的事一定让你两难,我们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我既然不愿意放弃你,那么我必须要停手。只要我想,我当然可以做到为你退让,可是不应该是这样,我回香港,不是专门为了同你谈情说爱,你是否听懂我意思?”
沈宝寅说到这里,抬头望住丰霆。
丰霆不敢看沈宝寅,面无表情把沈宝寅脑袋按到自己怀中,不允许他睁眼。因为知道沈宝寅又要开始控制他的精神,三言两语使他陷入愧悔之中。
沈宝寅没有抵抗,顺从地把脑袋埋进丰霆左侧胸口,砰砰,砰砰,丰霆的心跳健康有力,他觉得很安心。
因为丰霆虽然不愿意与他对视,但并没有捂住他嘴,沈宝寅便默认丰霆此刻应该有耐心和勇气与他共同解决那个导致他们争执的根本原因。
“你一直盼望我最好拿你的功抵你妈的过,但爱和恨不应该也根本无法抵消,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你懂,但还是要求我妥协,我真的觉得很委屈,不是你对我好,我妈咪还有我当初遭受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如果任何事情都可以交易,这么多年你早就攒够为你妈赎罪成本。”
沈宝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但我不是那样的好人,你明白我为人,我没有气量,一定要以牙还牙。我是怎么想,就是怎么做,手段确实不光彩,我不否认,可我必须告诉你,即使你不满意现在的局面,也已经是我尽力忍耐后的结果了。你总要我一句实话,好,我现在就跟你讲,出庭之前,我的立场都没有更改,我要让你妈去坐牢。但是见到你,我说不出口。现在官司打完,不管得失,总之我和你妈总算真真正正一刀两断,以后只要她不主动联系,我一定躲她远远的,除非你哪天失心疯一定要她承认我们关系,否则你再也不必为我们可能发生的争吵而烦恼。他们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全都到此为止,以后我只关心你和我,好不好?”
铺垫到此为止,如同罗列全部公式和过程,沈宝寅把全部想法和盘托出,仔细想想绝无遗漏,只差最后结论还未落笔。
那三个字太陌生,沈宝寅感到赧然,于是暂时沉默,希望丰霆能自己意会,说到这个地步还不懂他心意,那就太蠢。
他不跟蠢人说我爱你。
丰霆闭了闭眼,把沈宝寅抱得更紧,他一直在沈宝寅同他母亲的矛盾中艰难周旋,可谁不是苦苦挣扎在重重漩涡里面,精明如沈宝寅,为他多次心软,直至此刻,丰霆终于发现,他表面装作中立,实际从来不是个孝子,他的心早偏向沈宝寅,与沈宝寅发生争吵,他并不是想为他母亲讨一个公道,而是想逼出沈宝寅一句真心话。
“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说不出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