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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牧真朦朦胧胧还要喝,苍厘劈手夺过酒葫芦。他一使寸劲,牧真给惯力拉到他身上。眼看要被扑个满怀,苍厘一矮身躲了过去,反目一瞄,牧真直直冲到一株杏树前,迫不及待将之死死抱住。果成了只沾上就难甩脱的醉猫子。

“小鸟……哼,我最……最讨厌你了……”牧真说梦话一般念念有词。

苍厘从地上拾起酒塞盖紧瓶子,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手刀将人砍晕,放在树下靠好。他试了试牧真鼻息,确保人无恙,起身前又顺手撩了几把杏花盖在牧真身上,徒手给人整了条香甜软和的花被子。

墓里还是有危险的,他不想牧真再跟着以身犯险。同时自己还得多出精力掩盖游说,毕竟冲撞圣者墓和大闹乌部刑场对牧真的意义全然不同。

苍厘甩甩头,把有的没的甩出脑子去,保持清醒继续走。又走了小半个时辰,他远远看见了圣人墓碑与墓旁的老杏树。

那墓碑修做一朵七瓣莲台模样,姿态舒展,徐徐朝天绽放。上面没有刻录文字,因为圣者莲的功业口耳相传,千年以降,全部记载在人们心上。

苍厘默然行了一礼,启开葫芦封,将扶疏酒依次浇在七叶莲瓣中,一瓣比一瓣深。而后双手交握成拳,逼出一缕龙息绕于拳锤,重重砸在莲心中央。

整座墓碑震颤起来,七瓣莲中盛着的扶疏酒在这震动之中如悬丝引线般次第汇入莲台心。莲心给七道酒线围着,仿佛成了漩涡之眼,也正如涡眼般漾出纵深水波。苍厘触手之间,给这涡流吸着,从手臂一整个儿吞入了地下墓穴。

这扶疏酒合生之莲与死之杏,正好做启墓引子,开启了连接生死的通路。而这会道之术是曾在丹洲的朱部遗族捣鼓出来的,需得以墓碑为眼并齐生死之信物在月色下施行。直至碑上信引耗尽,通路方才闭合。一整套下来动静虽不小,但却毫无出入痕迹。

苍厘估摸着自己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须在此期间觅得龙神首骨。

他顺着墓道走,一边想,还好牧真酒量小,两口就收住了,要不自己还要多跑一趟,在南昭眼皮子底下偷酒。

垒建墓道的大块青石平整光滑,苍厘一路摸着石块纹理前行,并不用点灯。因为无论冷热光源,都会直接触发墓道中的致命机关。

循着白隼令的指引,他很快走到主墓室。一推开墓门,只觉冷气沁骨,呼吸都仿佛结冰。

这里比起朴实无华的墓道稍微华丽一些。壁上龙眼般的夜明珠,煌煌映出铺满壁顶的彩色砂绘。四壁分别是圣者如何降服四大凶兽,天顶则画着他如何击败龙神。笔触古朴,却惊心动魄。

毕竟那最后一战使得四洲之一的西部流洲整个溃散,生生改变了天地格局。

苍厘握紧白隼令,明白龙首正在主棺中。

但想来朝拜的人应该都不清楚,自己拜圣者的同时,也把龙神一并拜了进去。

苍厘起手打算直接收骨,方觉白隼令与龙骨间的连接断续,无法如极寿渊中的尾骨那般直接吸纳。

……看来必须打开棺材了。

苍厘走上摆着素棺的七阶高台,细细查看之下,却是犯了难。这棺椁生得浑然一体严丝合缝,想弄开却根本无处下手。

以他的手法居然摸不出棺盖痕迹,甚至搞不清这具莹润如玉的棺椁究竟用什么东西做的。

苍厘凝神静气,脑中翻书一般回忆各种奇棺怪墓的图样,包括旋犀和缈姬对圣者墓内的构想,竟无一个对得上号。

但他还是直觉般咂出一丝微妙的蹊跷。

圣者墓碑尚且如此谦逊,为何棺椁要置之高台?

苍厘下得阶去,一阶一阶绕着圈摸索过去,果让他发现了端倪。

他心中有了数,转道取下墓室四角的夜明珠,一一嵌合在单数阶四侧如蚌内凹的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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