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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干净又安静，布置得极为雅致，墙上挂着山水画，居中一张寓意吉祥的大圆桌，桌上摆着茶水瓜子，还比楼下多一份云片糕和香蕉片。

于是，各公家单位遇到上级干部来厂视察或是专家技术员莅临指导，就领着人上瑞福楼包厢。

来包厢吃过一两顿，就没人想再去红星饭店了。

除非红星饭店也隔出一间私密性好、就餐环境也好的包厢来。

朱经理听说后，气得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赌气地一拍桌：“不就是包厢嘛！我们也隔！”

“可是经理，我们场地太小，隔了包厢，大堂就没多少空间了。”洪师傅劝他冷静，“与其增设包厢，不如把价格降点下来？”

经理听不得“降价”两字。

降了价，利润空间就压缩了，他还想凭着高额盈利，争取改制后还能留下来继续做经理呢。

洪师傅见他听不进建议，也就不再多嘴了。

反正他就是领工资的，饭店生意是好是差跟他关系不大，生意差他还清闲点呢，时不时能坐下来喝口茶、抽根烟。只要每个月到手的工资不少就行。

……

月光皎洁，瑞福楼的后厨人员忙碌了一天，收工打烊后，聚在一起边吃晚饭边交流：

“南城早茶推出后，反响很好，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明天可以多加点。”

“挂炉烤鸭一个半小时出一批，每批二十只依然不够卖。旁边那间杂物房要不要也打通砌成烤炉房？”

“烤窑要不要也再砌一个？面包也不够卖。”

“吊炉烤鱼天天供不应求，小徐建议用黑鱼试试，我今儿用完草鱼以后，烤了两条黑鱼试了试，顾客表示刺少肉厚，比草鱼更好吃。明天可以加大黑鱼的订货量，鱼片、烤鱼、黑鱼粥都需要它。”

“小徐确实厉害，她帮我调整了一下放盐的顺序，竟然让菜色提味增鲜了不少。”

“小徐熬的酱也好，好几个顾客跟我打听哪儿买的呢。”

聊着聊着，都夸起了徐茵。

徐茵放下筷子，笑着拱拱手：“大家客气了！您们不也教了我很多？我们共同进步嘛！”

“对对！共同进步！一起发财！”

负责记录各位师傅们提出来的想法和建议的王钊笑着站起来，给大家斟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茶杯道：

“各位辛苦了！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干！”

几位师傅豪爽地一饮而尽，完了还砸吧了一下嘴，仿佛喝的不是清茶，而是醉人的酒。

瑞福楼自此红红火火地恢复营业。

瑞玺瑾从家族传下来的《经营之道》里学到：

想让后厨师傅们的心拧成一股绳，就得让他们的利益共同化，譬如每月的提成分红，不按他们做的菜的道数与盈利来分，而是按整个瑞福楼的盈利，得让他们感觉，他们是在同一艘船上的，彼此只有合作、没有竞争。

如此，大家才会你帮我、我帮你，我请教你、你指点我，让瑞福楼更上一层楼。

同时，让掌柜暗暗记下每位师父的贡献值，年终时，额外给他们送上一份红包。只有这样，才会让瑞福楼越来越好。

瑞玺瑾一边学习，一边让王钊把各位师傅的表现以及顾客们对他们所做菜肴的评价记录下来，打算到年终“论功行赏”。

不过，就算离年终还远，王钊的“功勋簿”还没送到他面前，他总体还是知道这些挖自各地国营饭店的大师傅们的大致情况的，在心里暗暗排了个名，位于第一的还用说嘛，肯定是让他的味蕾不具任何抗拒的徐茵徐师傅。

不禁庆幸，当初让王钊把他名下的宅子修葺一新给徐师傅当宿舍，让她每天住得很舒心。如此一位能力卓绝、厨艺了得的大师傅，给再多福利都不为过。

得亏私营产业刚放开，第一批只有百年老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