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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谢祁的“病”仍然没有痊愈。
小皇帝担忧得紧,趴在江怀允肩上,有气无力地问:“小王叔,都半个多月了,无衣哥哥的病怎么还不见好?要不再多叫几个太医过去守着?”
“他没有大碍,陛下不必担心。”
小皇帝松了口气,却仍愁眉苦脸地揽着他的脖颈,委屈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无衣哥哥了。”
江怀允目不斜视地抱着小皇帝往养心殿走。
小皇帝喋喋不休地叙说着他对谢祁的想念,末了,他凑在江怀允耳边,用气音问:“小王叔,是不是父皇走了,无衣哥哥才会进宫来看我?”
江怀允侧眸看了眼,小皇帝黑白分明的双眼水润润的,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低落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害怕父皇啊。我记得,以前父皇在宫里的时候,无衣哥哥就不常来找我玩儿……”
话到最后,声音愈弱,蔫头耷脑的,看着很是垂头丧气。
江怀允眼神微动。小皇帝虽涉世未深,不知大人间的恩怨,可直觉却准得惊人。只是得知了谢祁无碍,便猜到他不进宫是与谢杨有关。
小皇帝兀自沉浸在对谢祁的思念中,悲伤不已。他瘪着嘴,眼睛里雾气蒙蒙,仿佛下一瞬就会哭出来。
江怀允不大会安慰人,他轻轻拍了下小皇帝的后背,避重就轻道:“他如今抽不开身,过段时间闲下来就会进宫。”
“……真的吗?”小皇帝期期艾艾地问。
江怀允颔首:“嗯。”
小皇帝故作老成地叹了声气,状似无可奈何道:“好叭,那我就再等一等无衣哥哥。”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萎靡不振,一转眼就又神采奕奕。他奶声奶气道:“小王叔累了吧?我可以自己走啦。”
总归也快走到养心殿,江怀允从善如流地将人放下。刚要牵着他继续走,就听身后道:“摄政王留步。”
江怀允转身。
宫人小跑着上前,躬身道:“太上皇请您过去。”
“知道了。”江怀允把小皇帝交给云青看顾,跟着宫人去见谢杨。
殿内。
谢杨坐在桌案旁,手中把玩着一颗暖玉棋子,凝神看着棋盘。听到动静,神色一展,道:“怀允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局棋,朕实在无计可施。”
江怀允上前,扫了眼棋盘:白子占了大半江山,黑子节节败退,似乎败局已定。
谢杨将黑棋棋盒推给他。
江怀允略作思索,执棋落子。
谢杨眉梢微挑:“怀允不再想一想?”
见江怀允摇头,谢杨也不再劝,紧跟着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
半晌,谢杨搁下白子,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怀允果决,朕输得心服口服。”
江怀允垂着眼,并不搭腔。
“朕老了。”谢祁轻叹道,“盛京越发炎热,这些年朕愈来愈经不得暑热。原想等着无衣痊愈,与他见一面,如今也是不能如愿了。”
谢杨有些落寞道:“想来他还是不愿意见朕。”
江怀允沉默着听他倾诉。
谢杨对他的安静见怪不怪,叮嘱道:“朕过两日就要回范阳,昭儿年幼,还要仰仗怀允费心看顾。”
江怀允拱手应下。
*
谢杨离京那日正进五月。
他轻车简从,并未宣扬,带着一队兵士乘马车低调地离京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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