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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救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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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娴一见着人,坐下就开始抱怨:“柳大书法家,喊你晚上喝个酒怎么这么费劲。今天晚上我组局,好多朋友说想看看你,我都吹牛吹出去了,说你是我忘年交,我喊你,一句话的事。”

柳墨表示遗憾:“谁让费大艺术家吹这个牛呢,我们俩认识五年还不到,就忘年了?健忘吧。”

调侃之后她解释:“今晚真不行,我有饭局了,都说好了。明晚再看吧。”

“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说今晚再看,现在又说这个。而且凌晨两点你居然没睡觉,现在是一脸春光,你就说吧,是不是跟人谈恋爱了。”

费娴侦探附身。

柳墨尝了一口这家店的香草拿铁,太甜,不过她喜欢。

“不是所有情感上的来往都是谈恋爱。”

“哦,暧昧期呗,没谈上是吧。”

费娴才懒得理会她那些话,直接问:“跟谁啊,我认识的吗?”

她没打算问出来,柳墨这张嘴,说什么都不可信。

但是柳墨坦坦荡荡:“你不认识但是知道的人。”

在解密了弦外之音以后,费娴没忍住感慨了句“我靠”。

() “不会吧,你骗我的还是来真的啊?谁不行,就非得是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好也不值得你一次又一次吧?她救过你的命还是怎么的,你死心塌地的。”

费娴知道慕与潇的存在。

两年前,费娴跟柳墨应邀到一个在海岛上的村子参加活动,顺便采风和创作。

谁知活动结束后碰到了台风暴雨,所有的船停运了,连信号也断了。

她们被暂时困住,孤立无援,虽然饿不到淋不到,但也只能听雨水滔天,看海浪巨尺。

夜里海风上岸后震耳欲聋,砸在门窗上,两个人特意在一间屋子睡,但都睡不着。

柳墨比费娴淡定:“你必须安然无恙地回去,我们这次成果斐然,不能白来。”

费娴怎么听都觉得话很奇怪,“啊,什么叫我必须,我们俩肯定都会安然无恙啊。村民不是说了嘛,这是夏天的常规操作,过两天就能走了。”

“我在想,如果我葬身在这座岛上,这场台风里,你不觉得是个顶级浪漫的死法吗?青年书法家在海岛丧命,这个殒命方式,可以让我死后在同行里脱颖而出。”

费娴一点不惯着矫情:“你彷佛有什么大病。”

“台风把你脑子吹坏了。”

柳墨笑了。

那天晚上,在那场风暴里,她们庸俗地聊到爱与性。

人在无聊或者不安、恐惧时,会本能地寻求解压方式,比如拖延,逃避,再比如寻求最大程度的刺激。

费娴细数自己上学时“玩得很大”的那些往事,柳墨听得很入迷,都忘记了浪漫死法。

柳墨没有那些丰富的感情史,作为交换,跟她说了一个人。

她暗恋一个人,很多年了。

费娴不觉得奇怪,但下意识构想出一个完美又高不可攀的高质量人类形象,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把柳墨迷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对方肯定年长,因为比柳墨年轻的人,拿捏不住她。

最后这些想象全部被推翻,柳墨说出来的那个形象,虽然还是不错的,听上去算优秀,但跟费娴认为的值得被柳墨暗恋的形象相去甚远。

一个普通人,以柳墨的条件和心意,按理轻轻松松就能追到手了。

就算追不到,保持关系总是可以的吧。

居然连这个都没做到。

“我们发生关系后不久,她一声不吭,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拉黑了。这是不再往来的意思,我有我留不住的色彩。”

费娴听得一肚子火,“什么渣东西啊,不负责就别做,对方是个盲人还是有点疾病?”

最终她问出来原因,“小姨的女儿”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费娴那时候也说了“我靠”。

她是柳墨的第一个听众。

还没等费娴从回忆里出来,柳墨又喝了口咖啡,淡然点头:“对啊,救过。”

费娴面无表情:“你最好不是跟我玩梗。”

“真救过。”

那年,嘉云已经去世三载多。

张俪跟柳国成功有了一个新孩子,属于他们共同的孩子。

通常重组家庭里最幸福的,可能就是这个孩子了。

新生儿给家庭带来了诸多快乐,一扫之前的阴霾。

孩子还小,柳墨过去看的时候,就想会不会像嘉云。

但是婴儿过于童稚的五官,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亲戚们倒是慧眼,有人说鼻子像张俪,有人说眉眼像柳国,但是没有人提起嘉云。

只有慕与潇,慕与潇关心点跟谁都不同,她问柳墨:“跟你长得像吗?”

柳墨摇头:“我看不出来,下次你去看看,跟我像不像。”

那时候她觉得,不被需要,本质上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也很思念嘉云了。

她想体验一下嘉云离开之前的感受。

跌落,然后挣扎,在水里窒息,被河水席卷。

是慕与潇跟着跳下去,把她救上来。

那一天的慕与潇在极度疲惫和恐慌里打着颤,跟她说:“河边很危险,你答应我,不要再靠近了好不好?”

“有人很关心你的安危,接受不了你有可能遇到意外。”

慕与潇说着说着就哭了。

原来不是完全“不被需要”,柳墨那天明白了。

柳墨彻底想起来了,慕与潇在她面前有过失态的时候,不是永远木然沉静。

慕与潇的电话这时打进来,慕与潇有点不确定地问她:“晚上真的来吗?”

“为什么不真,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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