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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舍不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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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织织便和薛子濯分开了。

这一次,是她孤身行动。

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犹豫了很久,她担心过很多事,担心自己什么都不懂会闯祸,担心给别人带来麻烦,担心连累旁人,或者让季雪危担心。

薛子濯只说:“织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啊,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随心所欲,反正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谁也不在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遛,最讨厌被条条框框限制住。

现在,是因为有了季雪危,所以每天都在担心。

“既然以你现在的记忆和理解力,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徒增烦恼。”薛子濯拍了拍她的肩,“拿出你当年在苍羽宗大杀四方的气势出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家小魔王好歹能保全好自己,至于你……谁要是阻碍,打跑他!”

织织:“……虽然我没文化,但大杀四方不是这么用的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恶霸似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什么好忌惮的。”薛子濯按着少女的双肩,说:“不管是小魔王还是境元天尊,不管是对你来说多重要的人,都无法改变你,你就是你自己,不需要顾忌他们,想做什么就做。”

织织:“可是……”

薛子濯:“换句话说,如果小魔王摆平了一切,杀了境元天尊,你便愿意一直在这里,完全不了解你的过去,与你有关的旧人旧事,全都让小魔王替你去解决吗?”

织织想了想,“……愿、愿意?”

“……”

薛子濯冷静了一下,缓了缓,换了个说法,“你现在记忆不全,如果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你而起,与旁人都没有关系,最后被杀的人与你有着许多关系,甚至连小魔王被陷害的事都与你有关,你愿意永远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吗?”

织织飞快摇头。

“织织,你薛大哥我其实有句心里话一直想说,只是怕你生气,一直不曾直言。”薛子濯想了想,还是决定坦诚地告诉她:“我一直认为,小魔王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六成是为了保护你,而剩下四成,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

道祖再如何,那都是除魔卫道的正道之首。

就算不是他杀的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毕竟是魔,他从前绝不是你最亲近的人,难道他说自己在乎你,就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吗?你全然信他固然好,可万一他瞒了你什么,你便认了吗?”

她想知道。

“织织,在喜欢他之前,你首先是云织织,是道祖,是李玄云的弟子,是你自己。”

是这样吗?

似乎……是这个道理……

薛老板每次跟她讲道理的时候,织织都觉得他说的特别让她能信服,这次也不例外,她抿唇想了许久,便也不再犹豫,郑重地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薛大哥,谢谢你,我一直能感觉到,你是真心为我着想。”

薛子濯笑道:“你薛大哥我混了两百年,东奔西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也没交到几个有意思的真心朋友,老实说,好不容易有了个妹妹,我还真不想让你跟小

魔王在一起。”

织织嘀咕道:“师姐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都不想,她和危危在一起。

不过知道是她的选择之后,都没有阻拦。

织织冲薛子濯扬唇一笑,朝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不再惶惶不可终日地等着了,趁着障眼法能维持一天一夜,织织跟着追踪符的指引,尾随着玄络离开魔域。

玄络等人来去匆忙,较为松懈,织织这几日都在加紧时间门修炼,又让薛子濯给她念着秘籍上的文字,修炼了一遍又一遍,如今能察觉她的人少之又少。

一切很顺利。

距离灵山十六里的一处隐形屋子之中,伪装成“云织织”的女子被结界笼罩着,正安静盘膝而坐,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她睁开眼,看着干脆利落翻窗而入的少女,怔了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织织持剑劈开结界,沉声道:“这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要换个去处了。”

三个时辰后。

灵山重重云障向两侧缓缓消散,幽深古道之中走出一个少年,他走得很慢,披风和衣袖被风吹得胡乱摆动,细碎的发丝在眼前荡来荡去,那双桃花眸底敛着一汪深潭。

眼前云海茫茫、刺目日光迎面照射过来,全都驱不散他眸中暗色。

他还想着大巫说的话。

——“她不是抛弃你,她是在护你。”

没有抛弃他?

真的……是护他?

季雪危睫毛轻颤,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隐蔽的竹屋外,几位魔将见了他俯首行礼,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隔着半透明的结界,看到盘膝坐在里面、被困住的“云织织”。

一模一样的身形和脸。

是假的。

她是灵曦。

他盯着这样一张熟悉的脸,眸底风起云涌,酝酿着不善的杀意,垂在一边的指骨慢慢攥紧起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她闭着双眸,攥着衣摆的手扣得很紧,没有抬头,犹如一尊雕像静静坐在那里。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沿着窗棂吹入的风逼近,对方站得不远不近,迟迟未动。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衣料摩挲的声响才响起,在她不远处的坐了下来,那人似乎在倒着

类似于茶水的东西,一杯一杯地喝了起来,许久,他喃喃道:“……为了我?”

他嗤笑一声。

“什么为了我,不过是骗本君停手的借口!”

季雪危重重搁下酒杯。

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下一刻肩胛被用力地攥住,疼得她咬牙抽气,少年弯腰逼近她,近得几乎贴近她,字字切齿,含恨道:“你只在乎你那宝贝徒弟,怎么可能会……为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门,她以为自己暴露了,以为他是真的在质问她。

明明来之前,她特意有掩盖梳头水的味道……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掐着他的下巴,逼她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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