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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再说什么,钱与舟就直接开门走了。
走到走廊上,钱与舟产生了短暂的眩晕感,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快步走回房间。
庄定湉刚吹完头发,正坐在沙发上通过监控看家里的猫。
钱与舟闷头走过去,有点郁闷地把头靠在庄定湉肩膀上。
庄定湉眼睛不离手机屏幕,手抬起来,捏了捏钱与舟的耳垂,问他:“怎么了?”
钱与舟拣了其中一件事说:“吴优退出乐队了,三哥状态不好,想暂时休团一段时间。”
庄定湉点了下头,手往上摸,又揉了揉钱与舟的头发。
“你怎么不说点什么?”钱与舟抬起眼睛看他。
“我又不了解乐队的事,而且这个决定已经产生了,也没法改变。”庄定湉淡淡地说。
这么说也有道理,钱与舟没法反驳,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们能更长久。”
“你知道我小时候读红楼印象最深的话是什么吗?”庄定湉微微仰起脸,笑了。
“什么?”钱与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谈起红楼梦。
“十里搭长棚,没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庄定湉很轻地笑了笑,大梦初醒般地说,“真奇怪,别的都记不清楚了,这几句却到现在还记得。”
钱与舟半垂下眼睛,很轻地说:“我也记得,小时候不信,长大了却总是这样。”
“你是说乐队解散的事情?”庄定湉看他。
钱与舟轻轻地“嗯”了一声,他闻着庄定湉身上沐浴露的气味,慢慢地说:“大四那年很忙,忙到一起排练的时间都没有,我那时候想着过了毕业季就会好。第一个来说要走的人是张弛,他拿了大厂的offer。我很为他高兴,张弛聪明,每年都拿奖学金,贝斯和编曲都是他自学的,也做海报,他很会设计,总有好点子。但他说工作之后得退出乐队,因为忙不过来。”
“我理解他,但心里很难受。后来就是虎哥,他是我们的鼓手,我没跟你提过他。那天我们一起喝酒,庆祝张弛的好工作,喝到最后,虎哥说他也宣布一个消息,他说他要出国了。”钱与舟闭了闭眼睛,那些情绪到了今天还萦绕在他的心上,像刺一样。
“出国这事他准备很久,但从来没跟我们透过风。”钱与舟露出一点受伤的表情,但只有一瞬间,很快他就呼出一口气,“他在国外读完书就留在那里工作了,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吉他手是读研去了,他也很厉害,保研去了复旦,现在在读博。”钱与舟慢慢地说,“还有一个是江一帆,我跟你说过的,他跑去杭州追老婆了。”
提起这事钱与舟忍不住笑起来,但笑完又觉得难受,这笑就僵在脸上。
“我发现每个人都在努力走掉。”
庄定湉“嗯”了一声,他和钱与舟对视,温和地问:“那你想要做乐队吗?”
钱与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庄定湉的注视让他觉得很安全,于是他说了实话:“当然想啊。”
“但这话不能轻易说出来。”钱与舟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呢?”庄定湉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眉梢。
“我都几岁了,如果刚刚时瑞问我的时候我不假思索地说了,真的很不负责任。”钱与舟说。
“既然大学的时候都可以,为什么现在不行?”庄定湉继续问他。
“哪个成年人可以不考虑后果?”钱与舟有些诧异,“大学的时候大家想法都简单,那个时候成立乐队也就是一拍脑门的事情,因为年轻人是有试错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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