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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污的泥水之中。
先前端在手中的匣子,也顺势跌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却是一块黄金饼,几根铜发簪,一只半边泛黄的白玉镯,还有数百枚五铢钱。
自古财帛最能打动人心。这些东西一露面,立时便引起了周遭各色人等的议论纷纷。
“天杀的小畜牲!到家里来抢钱,也不怕天打雷劈!”身后推她的人扑上前来,劈手抢过了匣子,也不嫌脏,将那些泥水中的铜钱财物,一点一点地收拢回去。
二叔父的声音适时响起:“里正大人。我这个侄女,自小缺乏管教,虽然自我阿翁以下,平素对她多有怜惜,却只惯出了这副娇纵的性子。”
“先前各种恶言恶行,我们都替她瞒过了,本想着再长大些,必然会好起来,内子之前甚至还忙活着想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可惜啊。”二叔父说到这里,无奈长叹:“她非但不理解我们的一片良苦用心,反而是愈演愈烈,竟然上门来砸门抢劫,您也是亲眼所见。”
洛千淮趴伏在泥水之中,勉力抬头向上看去,就见到了二叔父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浮夸,用力过猛,完全不自然,跟前世那些专业演员相比差得远了。
但放在这个民风淳朴的时代,却足够用了。
洛千淮眼看着这番表演取得了不错的成效,成功引起了周遭人等的普遍共鸣,里正郑恩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冷漠至极,便知道自己这次碰上了个高端局,极难脱身。
二叔的戏已到了收官阶段:“可怜我阿翁阿母年纪大了,经此一事,又是惊怒又是痛心,却仍不忍下此决断。我既为人子女,就算是同样不忍不舍,也不得不请大人您来主持公道。”
他说到这里,满面戚容地拱手一礼,又以袍袖掩面,作悲痛状。
洛千淮看了看戏精上身的二叔,又回望了一眼“惊怒痛心”的大父大母,以及还在奋力抢救钱财的二叔母,忽然就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郑恩双手负后,神色冷肃地点了点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我寿阳里出了此等悖逆不孝之女,那自然是要解送乡里,请乡啬夫亲自裁决了。”
“那就麻烦里正大人了。”二叔父正色躬身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几乎已经成了死局。所谓的亲人比仇人还要凶狠,唯一能主持公道的里正,也已被二叔说服,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可是洛千淮不想就这么认命。前世身为孤儿,她都从没有放弃过求学上进之路,终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拼出了一片坦途来。
此刻也是一样。能够重活一世何其难得,就是再苦再难,她也必须得再博上一博,尽力为自己争出一线生机。
人生如戏,全看演技,既是二叔父已经演了上半场,那么她也不能错过下半场。
好歹,她在前世也看过不少电视剧,那些白茶黑莲的套路,也是一清二楚。
里正虽是最底层的小吏,但在这寿泉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一摆手,便有两名里民走上前来,手持绳索欲将她缚起。
“里正大人。”洛千淮用尽所有力气,勉力地撑起了上身子,半仰着头说道:“今日之事另有内情,可否听小女一言?”
她这具身子本就生得娇小美丽,就是粗布麻衣也难掩容光,这般全身湿透、柔弱无依地跌坐在泥水之中,很容易令人生出怜悯之心。
两名里民脚下齐齐一滞,一同回转头看向郑恩。
郑恩作为一里之长,平素里事务繁忙,但对于洛家苛待三姐弟之事,还是多少听过一些。只是涉及人家的私事,不好去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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