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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中告诉我,他拒绝了官府合作的提议。”
徐父将众人带去后院的书房,将一封信交给了贺枕书。
“他说为国,朝廷刚从十余年前的动乱中安定下来,正是国库空虚之时,不可做此贪污受贿之事。为民,书籍价格有官府监管,不可随意更改,他若提价,对县学的学子或许并无影响,但民间会有更多人买不起书,看不起书。”
“……他不能对不起那些信任他的学子。”
由贺老板亲笔写下的信纸仍然保存得十分完好,贺枕书怔怔看着那封信,仿佛能透过纸面,看见那个倔强又固执的书商,在灯下一笔一划写下这些话的样子。
都说商人重利,可贺老板多半是个例外。
他永远都是这样,善良、清高、固执己见,他心中有天下,有学子,却从来没有自己。
“我明白了……”贺枕书嗓音带了哑,他垂下眼,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难怪,无论当初他如何求证,县令都不肯听他一言。
难怪,就算是如今受到威胁,对方仍在任由师爷敷衍他们。
县衙自然不可能查出真相,因为,这件事并非师爷一人所为。那个掌握决断大权的人,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本就是对方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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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书信后,二人向徐家父子道别,离开了徐府。
马车内,贺枕书窝在裴长临怀里,低声道:“回去我就把状书改一改,明天,我们去衙门吧。”
裴长临却摇摇头:“不急。”
换做任何寻常案件,县令有了嫌疑,他们的确可以告去知府大人处,请知府大人出面为他们做主。
可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此事的起因若真是官学与衙门的勾结徇私,那就不应当仅仅存在于安远县内。方才徐父提及此事时,几度欲言又止的神情,便是最好的证明。
江陵府内,也有着相同的潜规则。
没有人敢肯定,当初在安远县发生的那一切,府衙上下当真全然不知。
而就算知府当真对这件事并不知情,谁又敢保证,他会为了调查这一桩冤案,就将这几乎已经算得上潜规则的勾结徇私摆上台面调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官官相护,从来不是一句假话。
贺枕书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眼来。
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困难。
这世道便是如此,他们只是一介平民,就算平日里活得再小心翼翼,从不与人为恶,一旦触碰了官家的利益,也只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也正因如此,他爹哪怕知道了真相,仍然只能选择放弃。
在权势面前,谁也不能忤逆。
这就是对方想告诉他的事。
贺枕书许久没有说话,裴长临低头在他额前亲了亲,安抚道:“别担心,就算不去府衙,我们也还有别的办法。”
贺枕书嗓音低哑:“什么?”
裴长临却不肯明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贺枕书都要被他气笑了:“这种时候,你还在给我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裴长临道,“是想让事情有了定论之后再告诉你。”
贺枕书:“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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