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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若是真的知道了,大可以直接去父皇跟前揭穿她的身份,欺君罔上是死罪。

她动了动唇瓣,嗓子干涩的厉害,话到嘴边,她还是不敢问明白。

陆绥居高临下看着她,挑明了话,仿佛已经很不耐继续同她装傻下去:“这里什么都没有。”

竺玉悬在半空的心,因为他这句话终是沉了下去。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下意识躲闪他的目光,微微撇过了脸,试图糊弄过去:“陆兄,我是在问你账本的事。”

陆绥的指腹寸寸往上抬,力道很轻,几乎没怎么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颌,缓缓将她的脸转了过来。

他很平静也很大度的告诉了她:“账本在我父亲手里。”

陆绥的视线顺着这张脸,毫不遮掩扫遍她的全身。

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她在温泉池水中,以为不会有人过去,靠着池台,闭着眼睛全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没有绷着平日拘谨紧张的姿态。

很是放松。

秀美白皙的细颈枕着池台旁的边缘,小脸柔嫩,神色乖觉,竹窗透进来的光勾勒着她身上诱人的弧度。

陆绥在那天之前,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到现在。

还是会很轻而易举就被她吸引了目光,忍不住去关心她在做什么,一举一动,收在眼底。

陆绥不愿意承认这是情动。

他对男女情爱,很是淡漠。

陆绥的父亲和母亲,在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恩爱了多年的夫妻,其实并非如此。

他的母亲,对他的父亲没有几分感情。

嫁给父亲,是当年权衡利弊过后的选择,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感情。

母亲对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没有过多的喜欢。

她只需要当一个挑不出错处的陆夫人就行,哪怕上次要为他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也只是因为那是她身为陆夫人应该要做的事情。

父亲敬重母亲,应当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可能不止几分,父亲在母亲的事情总会失去分寸,逐渐失去自我。

哪怕到现在,依旧患得患失,又将人看得很牢。

哪里像是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内阁首辅。

陆绥并不希望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所以他这辈子也不想要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

他宁肯不要,也免得为情所困、丑态百出。

陆绥很清楚自己若是动了心,多半同他父亲是一种人,内心会不断生出业障,令人窒息的占有欲会不断不断的膨胀,无法容忍她的眼里还有其他人,更惶论心里还有第二个人。

这种可怖的独占欲,并非理智所能控制。

他从小就是这样,喜欢的东西始终都得攥在自己手里,哪怕坏了、不能用了、不漂亮了,也得摆在他的屋子里。

若是在意了什么人,便如前些日子那般阴晴不定,又或者像方才那般疑神疑鬼的。

陆绥静静回过神来,她的睫毛在颤,人好像也在发抖。

他微微蹙眉,不成想她竟然被吓成这样。

也是,这么多年提心吊胆,东窗事发是该害怕。

她看起来很脆弱,像失去依仗、清水逐流的颤颤花瓣,可怜又易碎。

她抬起眼,鼓足了勇气正视他,饶是他几乎已经点破了她的身份,这会儿她也还能装镇定:“我只是随便问问,首辅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账本在他手里,想来也不会惹出什么是非。”

陆绥看过了账本,那是陈大同他们用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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