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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朝堂上龙虎之争愈发厉害。

陆绥的父亲前年差点死在皇后的手里,新仇加旧恨,自是相看两厌。

陆绥轻启薄唇:“先生还没来吗?”

秦衡说:“祭酒才将先生叫了过去,莫约还是为了助学一事。”

陆绥嗯了声,没再问。

他偏过脸,往外看了眼,身形瘦弱的少年孤零零站在门外,像一枝刚抽条的青涩新竹,透着伶仃的少年感。

论相貌,少年长得是不差的。

眉似画,眼似玉。

遗世独立,冰肌透骨。

五官无可挑剔,好似一尊精心雕刻过的玉人,精致的有些过分漂亮。

陆绥面色冷淡收回眸光,长得好有什么用?脑子蠢笨,迟早得死。

男生女相,只会叫心思龌龊之人生出下流的念头。

陆绥忽然想起方才进来时,瞧见沈竺玉怀中偷偷抱藏着个汤婆子,当真就是一点儿苦都吃不得。

陆绥眼底冷漠更甚,似乎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嘲弄和厌恶。

竺玉幸好自己还披了件斗篷,冷风飒飒,扑在脸上,时间长了像是被接连扇了几个刺痛的耳光。

国子学里规矩严格,便她是太子也少不了受罚。

她脚底的靴子像是浸着雪,实在是冷,呼吸间泛着白色的雾气,柔软的耳朵已然冻得通红。

竺玉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转头正好就望见了端坐在位置上的陆绥。

他低垂着脸,侧脸的弧度都如月色那般的冰冷。

无形中,透着居高临下的疏离之感。

陆绥忽然抬眸,四目相撞,竺玉有些心虚的收回了目光,她从内心就是有点畏惧陆绥的。

她也分不清上辈子陆绥到底有没有发觉她的身份。

她被皇后推上皇位,身子骨却一日比一日孱弱。

陆绥那时已是天子近臣,待她也是一日比一日过分,时常随意寻个敷衍的借口,要与她同床共枕。

竺玉自是吓得不轻,睡梦中都紧紧攥着自己的腰带。

夜夜胆战心惊,忍无可忍只叫他滚出去。

陆绥好似个聋子,不仅听不见这个滚字,瞧见她穿戴整齐卧榻在床,冷笑了声,“陛下怎么还穿着衣裳睡觉?”

说着,陆绥便在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时,扒掉了她的外衫,她实在怕了,连声求饶,将枕榻边的位置让了出来,“陆大人有这份心,朕实在感动,夜既已深,陆大人快些歇息吧。”

陆绥垂眸,漆黑的眸光定定盯着她看了会儿,神色冷傲,从齿间溢出一声淡淡的嗤笑,也不再同她做戏,平日里装模作样出来的恭敬演都懒得再演:“早这样不就好了。”

竺玉怔怔回过神来,深呼了口气,她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志气,但是总归不能像上辈子那般窝囊的被皇后给毒死。

上辈子,竺玉临死前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皇后的孩子。

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上半辈子,最终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竺玉默默攥紧了手,气息不畅。

她这辈子和陆绥他们应该也没什么过深的交集,她一直都看得出来,陆绥心高气傲的,瞧不上她这样的窝囊废。

嫌她娇贵。

嫌她愚笨无能。

陆绥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性子虽然冷傲,学问却极其好,一点就透,回回考试都名列甲等。

他在国子学里素来是被同窗众星捧月的仙鹤,先生喜欢他,其他性子多少有些倨傲的小祖宗们,倒也十分听他的话。

陆绥的祖父曾是教导先帝的太傅太保,官从正一品。

其父乃是正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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