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凌时原本背对萧淼清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单腿屈膝懒懒地拿着酒壶倒酒,听萧淼清还一派天真地问这话,嗤笑道:“怎么,你一个家里的顶梁柱还未曾到过这种地方吗?”
萧淼清不明白:“哪种地方?”
他的手悄悄在背后解红绸。
凌时只当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拿起酒杯走到萧淼清面前,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往里送了送。
萧淼清闻到酒味,扭头躲,可酒液还是沾染上他的嘴唇,原本浅浅润润的颜色却被酒液染了几分红,待洒出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时,便叫萧淼清整个人都被酒香裹了似的。
偏偏萧淼清的双眼中还是纯粹的干净,好像就算把污浊送到他面前,也无法破坏他本身的半分洁净。
凌时送酒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萧淼清身上,竟生出了用手碰一碰对方脸颊的冲动。
凌时与洁净二字本就相
矛盾。纯净无法改变污浊,可污浊总想脏了纯净。
“这是普通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也是欲望从生之处。”凌时说。
萧淼清其实没太听明白凌时指的是哪里,普通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多了,萧淼清也不是个个都了解。但他前头装作普通人,自然要在凌时面前强撑住自己的人设。
萧淼清假装了然点头,转开话题又问凌时:“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呢,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就行行好放我走吧,我不过是一个瞎子而已啊。”
药丸发挥效用,不仅叫萧淼清的眼睛一时看不见了,多少也叫他浑身没那么舒服。
萧淼清说完还应景地咳了两声,显得虚弱可怜。
凌时说:“直接杀了你有悖我的原则,然而你显然贼滑。”
方才还在咳嗽的萧淼清心虚地多咳了几声。
凌时又道:“我许久没有入世,神力有减,你倒有几分不同凡人,先备在身边随时吸几口也好。”
他语气淡淡,萧淼清却听得脊梁骨都要凉了。
这种话跟普通人出门说要揣个饼子免得路上饿了有什么差别?
萧淼清口风立刻变了:“我前面的确是骗了你,我不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就是我们家的奶娃娃,幺儿来的,我不过生这么大,还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什么事都没经过呢。”
他只待把求求你说出口,然而凌时懒得再听,萧淼清只听见门扉开了又合,屋里一片寂静。
凌时好像是走了,就是走之前也没有打算将萧淼清身上的红绸解开。红绸捆得紧不说,药丸更叫他浑身酥软,连跑都没力气。
萧淼清心中恨恨,撅着屁股在地上一顿咕甬,好不容易咕到了榻边把自己挪了上去。
如此废了半天的劲,方才气喘吁吁躺在榻上唉声叹气。
谁成想他原本雄心壮志摩拳擦掌要下山好好历练一番,这才入世还没干出点什么来,竟然直接碰上了原著中最可怕的那个股。
现在凌时还没有碰见张仪洲,恐怕也没到为了张仪洲收敛杀心的时候。萧淼清的这条命全在他手上,悬于一线了。
不过想到张仪洲,萧淼清脸上哀愁的表情又停了一下。
凌时还没有见到大师兄,那何妨不创造机会叫他们想见呢?也许头一回见面凌时就会天雷勾地火,被原著之力按在地上摩擦,然后慌忙给他这个小师弟解绑咧?
萧淼清觉得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否则他这小身板禁得起凌时啃几顿的,怕不是没等到师门的救援就要成个人干,命卒于此了。
这是原著剧情,这是话本罢了,他们本来就要相见的,并不是我不仁义啊。
萧淼清自己在心里默念许久,只感觉屋外的光线越发暗了,他自己也在这里躺了有大半日的光景,也许是天黑了吧。
这一下午萧淼清将台词念得不能更熟,也觉得这是唯一脱身之术,只盼着尽早试验,因此在听见门板再次被人推开的时候,甚至有几分雀跃:“你终于回来啦!”
屋外的人似乎在门口站住了。
萧淼清只当是凌时懒得理会自己,隔得远远就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心声吐露了出来:“你不是要吸我精气吗,其实我这身体也一般,吸不出什么的,我给你荐一个人吧,你见了一定极喜欢,就吸他吧,他在当世也很有些名气的。”
萧淼清顿了顿,献宝似的谄媚道:“我说的人是我大师兄,他叫张仪洲。”
萧淼清一下午没喝茶,这会儿说的口干舌燥却不闻凌时回应,正疑惑这话竟然半点用都没有?却听门口那人终于出声。
“师弟。”
传入萧淼清耳朵里的竟然是张仪洲的声音,想到刚才话都叫张仪洲听去,萧淼清吓得一抖,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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