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臣妻26(2 / 2)
唉,他要成亲,怎生不是和他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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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那头,乌衡和赫苏勒接到了货物被扣住的信息,也接到了来自弥府中人的回信,自知局势严峻。
信中所言皆是裴羽已经怀疑上他们,来围了一次府邸,他们要招架不住了,如若事情暴露可能是杀头的大罪,求王子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字里行间都是叫赫苏勒出去顶罪,让乌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推脱责任之意。
乌衡褐色琉璃一般的眼睛织满了阴沉,愤懑地就把这信撕成了碎片,“就知道这
() 些吃干饭的不靠谱,母妃还说这些叔伯在大雍营生做得相当不错。现在遇到困厄,便是这般令人作呕的姿态!”
把挤压在胸腔的气稍稍发泄后,他担忧地望向赫苏勒:“阿舅,当下该作何打算?如若真寻不到出路,我宁可让这大雍皇帝扣押在这里做质子,也不愿推你出去当真把这事全认下。”
“至于这些见风使舵的弥家人,便让他们自生自灭去罢。无情寡恩的母族,母妃看了也会含羞。”
乌衡前一句充满烫贴表明了保他的决心,叫赫苏勒心下感动不已,可后一句对弥家人命运杀伐果断的判决,又暴露了这个侄子的无情本性,流着同样的血脉,竟是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当下就连他都看不清,乌衡对他的尊敬和亲近到底只是纯然利用,还是带着几分真心了?
可不管这心思深沉的侄儿想他如何,他都要为弥氏对他的生养之恩、北匈对他的栽培和重用做出自己应当做出的选择。
“殿下,你是草原的鹰,本应当搏击长空。又怎能在羽翼未丰之时,便被囚禁于这吃人的大雍。你要知晓,一旦成了质子,别说单于之位,就连回到家乡都遥遥无期。
我弥氏,今朝谋划破灭,面临此灭顶之灾,与我有着脱不开的联系,此时,更不可能临阵脱逃。况且你是唯一希望,是带着我们弥氏重振,在草原再次崛起的希望。”
赫苏勒抬头望了望窗外阴翳的天空,宛如窥见了自己的命运,却只是宽容、释怀地叹出了一口气,对着听了他的一席话、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而因此神色不明的乌衡交代道。
“如若舅舅今后不能再陪你…二王子殿下,衡儿,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回到草原,重振势力才有希望,他日蛰伏隐忍,莫要出差错,以你之才能,登单于之位指日可待。”
赫苏勒的神情是与先前在裴羽面前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的慈爱关怀,带着浓郁的不舍和不甘,粗糙的手掌拍了拍乌衡的肩膀,饱含着一位从小看他到大的长辈的期许。
没有再回头看看这位不知作何感想的小辈,他悍然跃出窗户去,却是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冲去,朝着正要赶来的裴羽赶去。
裴羽紧锣密鼓地要去猎取自己的猎物,却是乍然在路途中撞见,他刚让人将他团团围住,要开口“邀请”这位满嘴嚷嚷着要他礼貌相待的来使回府一叙,顺便谈谈陆淮交予他的证据。
却见那人正色跪下,对他道:“弥赫自知心怀不轨,背主妄图联通大雍让我族家业独占鳌头,实在罪该万死。”
“当今大雍损失全乃我一人之过,今朝愿以死谢罪,望裴少将军高抬贵手,他日于雍朝皇帝面前美言几句,任凭流放也好,让我弥家人留一条性命,所有财帛均会原路返回…”
裴羽暗道不妙,令人在他一开口就点住他的穴位叫他不能动弹,却眼见黑红色的血液从眼前人的嘴角蜿蜒而下,如同狰狞的长蛇。
“没用的,我已服了药石无医的剧毒…哈哈哈”瞧见眼前少年将军的面色铁青,逐渐气如游
丝的赫苏勒惨然笑着,还能挣扎几个字便被腥稠的血液堵塞了喉管,变成了咕噜咕噜的声响,瞬息之间成为了一具灰白破败的尸体。
这头关键的把柄自裁谢罪,眼见不能再拿着这证据硬要扣下乌衡,让他们的谋划付之一炬,全做无用功。
向来身体强健的裴羽恨得急火攻心,竟是突兀地喷出了一口血来。手下亲信慌忙扶住了他,他抹了血,声音沙哑地下令带着赫苏勒先回府去。
驿站那头,知晓自己的亲舅舅做了什么打算的乌衡本来十分庆幸自己的“怀柔”政策生效,让赫苏勒懂得尽他所能把他摘出去,回到草原才能春风吹又生。
可是想起刚才肩膀残留的余温,最后关头他对他交代的那些话,为什么疼痛还是难以自持的在蔓延呢?
“到底是谁?”他不仅失去了自小看自己长大的亲人,还失去了母族的支持,本来单于膝下优秀的子女就不止他一个,这下真称得上独木难支、四面楚歌。
这和原本来大雍、想为自己争取筹码的盘算大相径庭,本应双头合力助他登上单于之位才对,这下出了这么大纰漏叫他怎能不恨。
连去到崇州地界的货源证据都能敏锐地察觉到,这手笔,只有可能是从当初便疑心他来意的人做下的…
“陆淮…是你么?”他闭上了眼像是痛极了似的不忍再看世间,面上却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光看面容甚至平静地如同西域那头宝相庄严的佛陀。
声音却宛如来自地府索命的修罗,染尽了毒汁和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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