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第53章
原楚聿就这样在家陪了她一晚,林琅意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走的,只记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而脚后的热水袋温度微烫,明显是刚换过。
他大约刚离开。
屋子里只有他买来的养生壶里“咕噜噜”地煮着桂圆红糖姜茶,保温炖锅里还有炖好的南瓜银耳羹,旁边放着两罐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纸:
【吃之前再加,牛奶滚起即可关火。】
餐桌上,他甚至还买了桃子和榴莲,依旧留了小纸条,说查过资料这些比较适合经期前吃,也许能缓解痛经,但是他以前不知道她的生理期,以后就知道了。
林琅意将那些小纸条都收起来,看纸条上的字风骨峭峻,不免得想起在崂山时他提笔誉抄心经时的模样。
她热腾腾地喝了一碗南瓜银耳羹,又喝了半杯姜茶,然后将这些纸条收起来叠在一起,走到厨房的水槽前用打火机点燃。
火焰骤然跃起,她的手指一点点退后,捏住纸条的一个小角,最后松开手,让已经烧成灰烬的纸屑洋洒在水槽里。
“哗啦”一声,水龙头被拧开,她目视着所有黑灰色的屑都冲入了下水管道才将水关闭。
她重新回到卧室睡觉,痛经痛前两天,今天睡过去,明天就好了。
躺下时,她拿起手机翻阅了一下消息,将工作上的邮件和信息回复完后才转到私人消息。
Y:【我今天要去一趟外地,能赶上的话明天下午回来,到时候再来看你,你有没有好一点?】
林琅意回了个“ok”的表情包,对方没回,大约是在忙。
*
第三天再醒来,林琅意的血条已然回了一半,她心想自己是老板,那老板迟到早退个半天岂不是正常操作,于是又磨蹭到了午后才去的应山湖。
原楚聿按照约定回来了,甚至还提前了一个小时,下了飞机直奔应元,在路上给她发消息说稍后来见她。
林琅意彼时并未及时看到这一条消息,她在与孟徽争分夺秒地检查五天后需要送审的材料。
谁知道从天而降了个程砚靳。
他一个招呼也不打,忽然从崂山寺里溜出来,乍然出现在她和孟徽的面前时两人都没缓过神。
“妈,我来看看您。”他穿着一身干净清爽的休闲装,上来就是一句清朗的问候,然后将带来的一个珐琅彩装饰的锦盒送给了孟徽。
孟徽手中被塞进这么一只鸾鸟于飞的名贵首饰盒,光是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有些惊讶地望向程砚靳。
程砚靳笑得阳光灿烂,这一身黑裤白T让他看起来分外朝气:“您打开看看呗。”
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对牌,通身立体浮雕,润白无暇,完全是一份收藏品。
“拍卖来的。”程砚靳走到林琅意身旁,手臂勾住她的肩膀,头一歪,冲人笑着,“我在山上,让家里人代拍的,先前母亲节的时候还没开拍,但我
早就心心念念想着这个了,您跟小意皮肤都白,做成别的挂身上也行,很配。”
“什么母亲节呀。”孟徽连忙将盖子盖上,“都过去了,花这个钱!”
程砚靳往林琅意身上靠,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冲孟徽卖好:“是,所以妈您别怪我迟到就成。”
林琅意扭过脸冲程砚靳使了个颜色,换来他恣睢的一记挑眉。
她压低声线:“你什么情况?”
“之前不上心,现在知错了。”他也跟着咬耳朵,鬼鬼祟祟的,“我们那庙里还开光你知道不?这对羊脂玉牌我先前拍来的,我帮你开过了,有福。”
孟徽依旧觉得太过于贵重,收纳好后还回来,程砚靳老鹰捉小鸡似的绕到林琅意身后,两只手环过她的腰肢贴在她肚子上,耍赖似的不肯收。
“您不拿着,我伤心,我可是用心开过光的,您不喜欢,我改天再换一样,直到您喜欢为止。”
“哎哎……”孟徽眉心皱着,脸上的笑却掩不住,“那还是给小意,你们两人感情好,一人一个,我就收着这个盒子,做长辈的都要为子女遮风挡雨,好不好?”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也达不成统一,结果最后两块牌都交给了林琅意,一个说帮妈妈收着,一个说理应老婆收着。
林琅意一手一块凝脂白润的籽料白玉,程砚靳瞧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越发忍不住冲人一直笑,还悄悄地补充了句:“其实我还拍了一串原籽手串,给你的。”
林琅意:“不是,你究竟花了多少钱?”
“手串吗?还行,210w。”
林琅意震撼,不打算再问手上这两块沉甸甸的疙瘩:“你人被关着,不耽误你花钱如流水。”
“有什么关系。”他伸手将她整只手都握进掌心,手腕上正是一串8颗羊脂级的和田玉原籽手串。
他从自己手腕上将那串浑然真璞的手串一路撸到她的手腕上。
交接成功。
“花钱,只是换了种形式陪在身边。”他对她佩戴上手串后的白皙腕子爱不释手,将她的手腕转来转去看了几圈,最后一低头,响亮地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啊!”孟徽突然出声。
林琅意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推远,说道:“你比我更配这串原籽手串,每一颗都跟你一样,不琢成器的形状,世界上就找不到同样的第二颗。”
他嘻嘻哈哈地贴着她:“你夸我独一无二就夸呗。”
林琅意的手还按在他的脑门上将他推开,一转头,却发现孟徽并不是对着两人在偷笑,而是完全面向门口——
她跟着后倾了下脖子望过去,视线跃过孟徽的肩膀,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原楚聿。
他额头上的头发稍有凌乱,有一缕掉下来软软地搭在脸上,像是风尘碌碌劳顿赶路而来。
他的眼皮稍稍抬起,虽与孟徽面对着,可那一瞬间眼珠微动,无声的视线却精准地与她对上。
林琅意按
在程砚靳脑门上的手下意识往上抬了一寸,那串手串温润地往手腕下滚去,润而微凉。
程砚靳抓住额头上的手,滑下去牵住,站直身体,终于也看到了他:“呦,聿哥,巧啊。”
“我来谈谈合同。”原楚聿回答,目光却一直落在林琅意身上。
“哦对,刚才我跟珠珠还在审核材料呢,正好今天项目组都在,我现在就组织起来大家开个会。”孟徽手一摊,“原总这里请。”
他没动,目光沉寂地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以及他们牵着的双手。
“你身体好点了吗?”
他轻声问。
瞬间,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林琅意感知到牵着她的程砚靳忽然就用上了力气。
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掰过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前天电话里跟原总谈事,外卖员送药的声音被他听到了。”林琅意语气不变,“谢谢关心。”
“难怪你前天直播到一半就下播了。”程砚靳听见送药两字更加着慌,“你去医院了吗?”
“啊,是不是……”孟徽忽然想起,掐了下手指,“珠珠会痛经……对了,之前妈妈陪你去喝中药好了一点,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忙了,所以又痛起来了?过两天妈妈去约个号,我们再去看看。”
“嗯好。”林琅意点头。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啊,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离了你不能活吗?”程砚靳非常不满,“我送你回去。”
他说干就干,推着林琅意的背往外走去。
“对,珠珠,这里有妈妈,有什么事等下微信里我们说也一样的。”孟徽眼里都是心疼,责怪道,“都是妈妈遗传了不好的给你,最近忙,妈妈连这个都忘了。”
“没事妈。”
她与站在门口的原楚聿擦身而过。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偏过脸,缄默着看两人的衣摆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一样轻轻擦过。
他的食指微不可见地痉挛了一下。
孟徽和程砚靳都围着她,没有他可以介入的空间和理由。
“妈,我会送她回去的,您放心,我们就先走了。”程砚靳架着林琅意的胳膊,恨不得将她抬着走。
“诶好好。”孟徽忙不迭答应。
到定浦小区后下起了雨,程砚靳笨手笨脚地照顾人,但也勉强算他有用。
“我今天真没这么痛了。”林琅意说,“你早点回去好了。”
“回什么回!”他还去买了一只及膝的木桶,装满水后分量极沉,但他手臂上肌肉一鼓,稳稳地抬到了床边。
“我刚问了妈,她说之前中医让你一年四季都泡热水脚是不是?我看你天天直播到半夜,哪有时间泡脚!”
“我现在泡了,你走吧。”
“我走了你能搬得动这么重一桶水?”
他不由分说握住她的脚,慢慢往水里浸,很快他的额头上就浮出了一层汗。
房间空调温度开得高,他开的。
水温也高,他接的。
但这个水温对林琅意来说非常适宜。
但他不一样,他是一个怕热又喜欢用偏冷的水温洗澡的人,匪夷所思地对她提出过诸如“你水温调那么烫不会脱一层皮吗?”这样的疑问。
“够不够热?”程砚靳蹲在她面前,抬起头询问,“要不要再加点热水?”
林琅意看了眼他热红的脸,就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够了。”
他认认真真地给她洗了一次脚,因为手掌宽厚,按脚的时候力道游刃有余,林琅意眯着眼放松:“你学过?”
“嗯,给我妈洗过。”
她又望向他,看他热出来的汗顺着轮廓硬朗分明的侧脸流到下颌,挂在上面欲掉不掉的,伸手将那滴汗抹掉了。
他抬起头,冲她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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