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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出生就住在归墟山巅,在这里一个人长大。或许是因为从未与旁人接触,他的性子极冷,对修炼之外的任何事情提不上任何兴趣。
世人皆知归墟尊者喜静,清冷出尘,是不可捉摸的存在。
这么些年,他记住的只有旁人看来枯涩无味的功法与归墟山巅常年不化的冰雪。
现在或许还多一个。
一个来历莫名,不知底细之人。
或许更具体些,是他所知道的,所有奇妙古怪的阵法。
他进洞府的时候,江言正随意地仰躺在中间的床褥上。
沈闻辞的步伐很轻,气息接近于无。但江言的警觉性极高,几乎是沈闻辞站定在床榻前的一刻,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沈闻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刺耳的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江言的手已经举在了沈闻辞脖颈边,听到这响声才反应过来,慢吞吞放下手。
“是你啊。”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睡醒带了丝沙哑与慵懒,沈闻辞莫名觉得耳朵边有些痒。
“嗯,”他抿了抿唇,看那锁链一眼,犹豫了一秒,还是道:“你若是不跑,我便将这锁链与你解了可好。”
江言的脑子刚刚睡醒,意识还有些模糊,想也不想就说:“好啊。”
他把手伸到沈闻辞跟前,沈闻辞认真看他一眼。下一刻,手链啪嗒一声解开的声音终于唤醒了江言。
江言:……
他面无表情地啪嗒一下又把手铐扣了回去。
江言觉得这位看上去冷冰冰的尊者也过于好心了些。
“我本来该去浮屠塔,是尊者救我一命。若我如此随意,岂不对尊者不利?”
其实是因为他怕正道人看见自己挣脱束缚,会二话不说把他砍死。
比如昨晚那个黑衣人。
虽然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但一开始,那人掐住他脖子的时候,眼中是有杀意一闪而过的。
江言毫不怀疑他可以一边做着亲密无间的事,一边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沈闻辞闻言微愣,过了几秒才道:“你莫担心,最多不过几日,那些人便懒得管你的事了。”
江言点点头。
沈闻辞一时想不出别的话可说,气氛凝固了稍许。他双拳微微握紧,又是一丝懊恼从眼中划过。
憋了半天,最终只是道:“昨日你说到变换布置来转换气法,我还有有些不解。”
……
接下来的几日,沈闻辞每日早些时候都会来到洞府,问江言些阵法相关的问题。
只是渐渐的,他心中的异样越来也明显,明显到他自己都无法再轻易忽视。
沈闻辞不懂这种莫名的躁动是为什么,他只知道,他好像不满足于仅仅是如此了。
仅仅是听着江言一如既往温和的语调,讲着本来对他颇有吸引力的阵法。那些古怪的阵法似乎变得没有这么重要,人生第一次,沈闻辞有了了解对修炼之外的东西的冲动。
第四日的时候,他主动下了次山。
沈闻辞很少下山。除了江湖有什么大事请他出山,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呆在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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