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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忍受不得,哪怕季卷无意,他也要立即甩脱桎梏。退婚一事原只为他自己念头通达,如今却又掺上另一份期盼,一些可能。
胜算究竟有多少?
夜已过半。更漏再响,他就要与诸葛神侯一道入宫拜会官家,巧言劝他下旨发兵。
赵佶喜好风流才子,他该以翩翩公子姿态入宫搏官家欢心,而他竟一夕未眠,令病气透骨,眉间青灰,全一副痨病鬼样,甚至继续费尽心力,对天爻卦。
他起卦,求占姻缘。
自己虽精通命理相学等十六种术数,行事却少有以此为凭,顶多年关之际,算一算数年间运势,只得概略,至于细处,从不追究。人情、际遇,总得是自己活出来。他更从未关心过姻缘。
他居然要向天求咨此惑!
深夜有鹧鸪对啼。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他凝视被自己掌背盖住的卦象,细思。
若此卦不吉,他是否愿意遵从天数旨意?
若天意劝他,今夜所思皆是一场高热,他是否愿意开了窗,通了风,把如今满心乱绪抛诸凉夜?
苏梦枕冷冷、冷冷地笑。
身虽冷,心愈火热。
他掀掌。
细瞧。
天火同人卦。
同人于野,亨。利涉大川,利君子贞。
二人同心,婚姻有成。
苏梦枕对着卦象仔细辨认,直到确信自己绝无眼花、绝不是看错,才从胸中呛出一连串带血的咳嗽。
是带血,亦带笑。
窗外鹧鸪被窗里鬼啸般的咳嗽声惊起,他笑推窗,沐浴一席月华,连鹧鸪比翼双栖的扑扇声都不再愁人。
依旧对月无眠,但胸中情怀,已迥然相异。
攥住这样一副卦象,连等待都变成隐秘的渴盼。苏梦枕甚至已思考起别的事情——丁典提起的那些事。他自是江湖儿女,于婚恋一事,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唯图一个喜欢,但倘若已是情投意合,他的思维又立即回归苏氏老套,迫切希求走过六礼,光明正大公布心上人已是枕边人。
见他走路都生风,楼子内与他相近之人,无需言明,已知苏公子怕是好事近。虽然杨无邪伏于白楼,试图从情报中探出苏梦枕胜券在握的缘由不可得,在对他的盲从之下,依旧决定抛弃证据地相信他。因而楼内小范围会议,在讲完收拢“迷天七圣”势力后续、在江湖中鼓吹季卷胜迹成果、楼中营收扣除援边结余等等一干大事后,本已到照常散会时间,众人仍滞留原地,推出憨头憨脑的师无愧代他们发问:“公子与季姑娘是不是已经成了?”
苏梦枕咳嗽一声,令在座各位立即提心吊胆,以为又要以此赶他们走,而他咳完以后,居然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暂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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