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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师弟,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吗?”
应律看向江作尘的目光一凛,眼中原本的和蔼可亲尽数消失,显露出身为宗主的威严与压迫感来!
可江作尘哪里是会畏惧之人,两人的灵力威压碰撞在一起,若有他人经过,定能将其掀翻在地。
两人周围的空气几乎能凝结成冰,本该四季如春的松月峰竟是隐隐蒙上了一层寒霜。
刹那间,灵力相冲,锋芒相对。
“修士修道飞升已是逆天而行,雷劫劈落便是天道的惩罚。可如今天道对牧雪的惩罚远超过其他修士,是否说明,他做了什么其他有违天命之事?”应律缓缓说道。
“不是他做的。”江作尘忽地脱口而出。
“哦?”应律微眯起双眼,将威压收回。
“是我做的。”
江作尘撂下这句话,便不肯再说。
他不愿说出真相,也不愿牧雪背负子虚乌有的责任。
应律见状,微微叹气,无奈道:“也罢,想必你也不愿意说。”
应律心中已有猜测,可江作尘如此固执,他总不能继续逼迫。他已知晓自己所求之事,本该就此放江作尘回去,可他忽地又想起登上凌寒峰前偶遇澹无为时,澹无为请求之事。
“此事你不与我说也就罢了,难道你不打算告诉牧雪实情吗?”
“不必。”江作尘果断说着,转而望向凌寒峰的方向,又道,“他只要好好生活就好,无须知晓这些。”
“好好生活……可江师弟,如今他被你关在房中,完全受你控制,无法接触外界……这也能算是‘好好生活’吗?”
“为何不算?他大可在我的庇护之下过得无忧无虑,待事情解决,我也会带他出去游山玩水、做他想做的事。”
江作尘丝毫不觉自己做的事情有何错误,他目光坦然,语气亦是理所应当。
应律闻言只有叹息。
想要劝说江作尘并不容易,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岁寒宗尚未成立、他们的师尊刚收江作尘为徒时,江作尘就像是一把活着的剑,除了挥剑以外,毫无多余的心思与情感。
他的冷漠并非性格使然,而是当时的他并不理解人生的意义,甚至就连挥剑,都是出自身体的本能。
这样的江作尘,能爱上一个人,已是不易,若是谈起人生哲理,他恐怕与牧雪旗鼓相当。
他对牧雪的宠爱,完全是出于本能。
“可你从未问过他的意愿,不是吗?”应律深吸一口气,尽量耐心地为师弟解释,“你这样,和那些豪夺强取之人,并无差别呀。”
江作尘动作一顿,沉默不语。
应律又道:“此般生活,到底是不是牧雪想要的呢?”
“他会不想要吗……”江作尘忽地眼神飘忽,目露迷茫。
“若是他不想呢?牧雪向来向往自由,向往未知的真相。但你没给他选择,也没给他机会,甚至为了隐瞒真相,不惜被他误会。”
应律说得语重心长,说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亦是觉得造化弄人。
“江师弟,你将他绑得太紧,就不怕重蹈覆辙吗?”重蹈覆辙。
此言一出,一股锐利冰冷的剑气猛地朝应律刺去!
剑气划断了应律鬓角一缕长发,与他擦面而过,深深地刻进了他背后的松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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