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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随口就说出了梁砚的名字。我看向夏岭,夏岭有些气鼓鼓的:“干嘛提他,好晦气。”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去冰柜那边看看。”
米花糖,米花糖。
梁砚确实喜欢吃这种东西。从前上学的时候他搭配均衡营养的餐食里会多出来一包“垃圾食品”,比如摇摇薯条。他一般不在食堂里吃,偷偷买薯条的时候就像幽灵一样穿过大堂,走出食堂拐角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盒摇摇薯条。
那时候我和他还没说过几句话,但喜欢跟着他,在他买完薯条后自己也偷偷买一盒。
有梁砚的朋友走到他身边,诧异地问他怎么喜欢吃这个,我清晰地看见梁砚面无表情地说这是别人送的,然后在朋友走之后,迅速地躲到什么地方把薯条吃光。
后来梁砚的伪装技术越来越水到渠成、天衣无缝。
我在他家里的时候他依然在做这种类似的事情。比如托林叔或者Laki去买零食。
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林叔都会给我带一包米花糖过来。
起初我以为是林叔顺手带给他侄子的零食,直到有一天我没忍住问了,林叔才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先生说这是您爱吃的小吃。”林叔回忆道,“他托我去买,我买到之后再交给先生。”
他以为他买到的米花糖不好吃,“怎么了,是哪里口味不对吗?”
我摇摇头,没有揭穿梁砚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而是伸手又从透明袋子里拿了一颗,把那金黄色的在嘴里一抿就慢慢炸开的米花糖吃完。
我说:“挺好吃的,也很甜。”
当天晚上我就抱着这么一大包米花糖找到梁砚。其实很难形容他看到我那一瞬脸上的表情,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精彩的。
他问我来做什么,我用甜甜的嗓音回复他,先生,感谢您锲而不舍地给我买糖吃。
最后我们在他书房的小沙发里分食完那一大袋米花糖。我缩在他的怀里,屋里都是暖洋洋的米花糖的甜味,舒服得让人想眯上眼睡一觉。
半梦半醒中,他俯下身来,唇轻轻印在我的唇上。
我以为是个吻,心跳都骤然急起来,他却只是慢慢地从我身上起来,垂着眸对我轻声说,你嘴边有颗炸开的米花糖。
我总是有种极为割裂的感觉。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俯身舔走我唇边糖粒、那个轻轻抚摸我被他剪坏的头发、那个在午后撑着脸颊,像只慵懒大猫一样指使我为他多放一块冰糖的人,和那个亲手推我入深渊,那个在床榻上对我毫无怜惜,那个在众人面前百般羞辱我的人联想到一起。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喜欢吃这样的食物,我却从来都不会在厨房里或者餐桌上看到它们。
就像我不得不在那个雨夜选择跟梁砚回家,选择在那张出卖自己的合同上签字。
就好像梁砚和我一样,没有选择。
像梁砚这样的人,也得不到自由吗。
我读不懂他行为背后的动机,但我想,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招惹了梁砚,于是我付出我的自由作为代价。那梁砚的不自由,又是他为了什么而付出的代价?
“喂,你在看什么。”夏岭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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