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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的那天,我拿着自己的入围名单兴冲冲地去找梁砚。

我不知道兴奋的自己一路上撞倒了多少人,但那天我在与梁砚一步之隔的地方,被请去了校长办公室。

在那里,面色困惑的我收到一封言辞极为严厉的指控信和律师函。

校长办公室里开着冷气,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某位董事的副手面带怜悯,将信函里证据一一摊在我的面前。

那幅由我呕心沥血画了整整半年的《星空》下,署名赫然变成了周玉朗,发布时期比我参赛要整整早出一个月,时间皆被公证,此时此刻铁证如山。

“这、这怎么可能?”我感受到我的声音像是一把能捣碎我喉咙的尖刀,我一出声,我的肺我的胸腔便传来无法抑制的疼痛。

我嘶哑着声音:“……这是我画的。”

“林同学,咱们做事也得要有个底线。”一个长相和善得像弥勒佛的校董出口,“人家小周同学早就被你的剽窃行为烦到不行,多次举报到校长信箱里来,一再忍让,却不想你居然敢通过抄袭去参赛。”

他指了指那张英文写就的函件上最后的落款,声音冰冷,“这是主办方要求你赔付的金额。”

我的嘴唇在不住地发抖,在看到那一串数字后,整个人在刹那间感觉这个世界天晕地眩。

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玉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我,声音再也找不到平时和我说话时的温和,只有他此时该表现出的“受害者”姿态。

他用那样愤恨鄙夷的声音开口。他说,林然,我以为我们做同桌,我们一起同窗三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林然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看着他,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在他一张口的时候,就好像全部都被抽空了。

我茫然地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离现实,灵魂飘浮在不得超度的空中,俯视着一具被众口铄金钉在十字架上的尸体。

我踉跄了一下。我扶住了办公桌。

有人要叫我道歉,有人似乎拽住了我的头发。

我不记得那一刻我做了什么,也许是身体保护地触发,将那段不算舒服的记忆划去,好像这样就能自我麻痹这一切从未发生——可是没有,我依然记得零星的片段,我记得我喘着粗气抬起头,几乎是愤怒地看向周玉朗。

我说我没有错。我不道歉。

我没有剽窃,我没有拿周玉朗的任何东西。

我不是小偷。

再有记忆就是雨夜我被人拽着拖到某处巷子的转角,我不知道在哪撞得一头血,秦修宁手里捏着根似燃非燃的烟,把那个明灭的烟头摁在我的锁骨,摁在我的手心上。

他说,你不是狂吗?你不是喜欢梁砚吗?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你不是看不上老子吗?

他用尽全力,像是泄愤一样踩在我的右手尾指上,逼着我发出声音来。

骨头碎裂的声音明明是那么轻微,可在这样大的雨夜里,我却听得格外清晰。

他说,婊子,这就是你敢惹我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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