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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否,算是一种不幸之中的不幸呢。
我心心念念想要谋求的东西,我想要的那个属于爱人的吻,却在这种时候得到——作为惩罚与警告,作为无望之中的绝望,作为最不可告人的心思在他手下终于昭然若揭。
但我却依然在这一瞬沉沦至死。
我望向他,望向这一生都与我无关的眼睛。
*
我一直记得他的眼睛。
寒冬腊月,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了这样一桶冰水。
在这样温暖到奢靡的学校里找到一桶冰水,无疑是很难的。这是最顶尖的贵族学校,恨不得所见之处都包裹在人工制造的暖风中,外界怎样的凛冽冰雪,都没办法进入。
但现在,这桶冰水从我推开教室门的那一刹,从我未曾设防的头顶倾盆而下。
其实是很凉的。但我好像没什么感觉。甚至在记忆里那段过往都面目模糊。
霸凌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起因大概是因为我不识好歹,拒绝了一位学长的邀约。
他是高年级的学生,人长得风流俊秀,起初和我说话时礼貌克制,举手投足间还挺幽默有趣,到后来不知哪一天,就突然开始对我动手动脚。
我扇了他一巴掌,我用来刻橡皮章的刻刀被我攥在手里。我指向他的胸口,非常冷静地告诉他,再逾矩一步我们就一起死。
学长看着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他却没怕我手里的刀,反而俯身贴过来,在我耳边犹如情人私语般耳鬓厮磨:“想要杀我,你不能只用刀。”
他低低地笑,手指想要撩拨我额前的发,却不想下一刻他瞳孔骤然缩紧,捂着流血的手掌向后退,眼里的暧昧瞬间变成了惊恐。
我歪头看着他,像是看不到他鲜血如注的手掌,只是笑盈盈地说:“学长,你的手流血了。”
第24章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我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了堪称惨痛的代价。
秦修宁非但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在他的默许下,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这场霸凌的狂欢之中。
其实在此之前班里许多人便对我有着隐隐约约的敌视:因为我的身份,因为他们的立场。
私生子天然地便站在他们的对立方,他们或是碍于面子或是懒得动手,或多或少地将我孤立在他们之外。
而现在,也不过终于是将暗面的敌视搬到了明面上。
母亲问起我在学校里生活适应得如何,在看见她那张竭尽全力想融入林家、面容憔悴的脸时,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
我把撕毁得不成样子的课本塞进书本,把校服里的侮辱性字眼藏得严严实实,在她和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面前,露出淡然甚至感激的微笑:“我过得很好。”
也许过得真的很好吧,不知怎的,我的无所谓态度再次触怒了秦修宁。
他想叫我过得更痛苦些。
其实那些时候我真的已经麻木到分辨不出情绪来了。在食堂被泼剩菜汤的时候,我甚至能保持着十分得体的微笑,从各种目光里穿行,然后沉默地去卫生间换衣服。
没有人帮我,大概大家都知道秦修宁家里的势力。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可能是恼羞成怒了。
真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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