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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技之的声音冲破房顶,连屋外的沐蔺和陆起都吓了一跳:“陆县令怎么这般胡搅蛮缠,都说了不治,滚出去。”

秦技之的反应落在秦昭眼里,另他深感无力,他对陆久安报以歉意,娓娓道出陈年旧事:“陆县令,我家技之是迁怒与你了,你既然能寻到老朽这儿,应当是知道我曾受祖上荫蔽,在太医院掌官,不仅是我,余弟秦勤也同我一道任职,不过早在十多前,因为医术不精遭了劫难,被下谕旨,我们秦氏一族终身不得再行医。”

“所以不是老朽不愿,是圣命难违。”

秦技之心中憋着一股气,他大声嘶吼:“哪里是爹你医术不精,你分明是被奸人迫害,他们是非不分......”

秦技之手段粗暴,带着满腔的怒火将陆久安再一次赶出来。

秦技之扭曲的面容在他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他怨天尤人,满腹仇恨,不过是在对遭受到不公待遇的家族打抱不平,久久无法释怀。

陆久安晚上在汤桶舀水冲刷身体,越想越不甘心,他身体里似乎燃着一团火焰,驱使着他无法忘记死去的瘸腿老者,无法忘记悲愤难言的秦技之。

应平的百姓需要大夫的治疗,秦技之需要世人的救赎。

第二天秋雨绵绵,陆久安执拗地站在雨幕中,陆起劝说无果,撑着一柄油纸伞陪他候在冷风里。入秋以来气温陡降,沐蔺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饶是他身子骨强健,也被吹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世子才懒得站外面陪你。”沐蔺说完这一句,躬着身子钻进远远停靠的马车中。

午时一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秦勤杵着拐杖,视线空洞不知落在何处:“陆县令何必如此,虽然应平天高皇帝远,为君者金口已开圣旨已下,为臣者自然不能抗旨不尊阳奉阴违。”

陆久安亭亭站在院落中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全身从头到脚早已经被斜风细雨浸湿,即使此刻他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声音里依然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人命关天,当今圣上爱民如子贤明圣德,他就算知道了,也一定不会责难与你们。”陆久安顿了顿,说道:“如果圣上因此问罪,我陆久安一力承担!”

陆久安眼神坚定地看着秦技之:“如今应平的大夫一筹莫展,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我相信你是不会冷眼旁观的,我知道你心怀善志,否则那日你也不会施以援手。”

秦技之别过双眼。

秦昭躺在床榻上闷声咳嗽,终是被他诚心打动。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陆县令如此锲而不舍,我要是一味推拒,倒显得铁石心肠。”

秦技之哀哀唤了一声:“爹......”

秦昭摆摆手:“罢了罢了,就如小友所言,我浸淫医术半生,就算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回江州,也不曾中断了对技之的教诲,想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重新悬壶问世。世代杏林,总不能在我这里了结了吧。”

陆起激动地握紧陆久安的双手,陆久安如愿以偿,心里落下一颗大石头,对着大门行了三个无可挑剔的躬身之礼,以示感谢。

秦技之和老管事的儿子合力将秦昭抬到马车里,秦勤也在陆久安的搀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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