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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遭遇背叛后该有的仇恨、怨怼,亦没有重伤醒来后,发现被封功体该有的浮躁、不安。
他淡泊从容,若一名高山流水的文人雅士,不受世俗影响。
“……五弦终响,宫商引魂,五情入瓯。琴断、无我,梦起、前尘旧。”
他诵罢最后一阙,琴音在一声梦铃般的尾奏中戛然而止。
织愉全身心都放在了他身上,没有留意到听琴的六人眼眸有片刻失焦,如同傀儡。
她每天都盼着他醒来,可此刻他真的醒了,没有她设想中的质问与决裂,无法发挥出她设计好的戏份。
织愉有些无所适从了。
“夫人。”
一旁被她遗忘的六人发现她回来,殷切地对她行礼。
织愉扫了眼谢无镜。
他拨弄着琴弦,指下无声,没有看她。
织愉不悦:“谁许你们进皆归院的?草都拔完了?”
六人拔了十日的草,一听拔草,头都大了。
一人委屈道:“都拔完了。夫人迟迟不召我们侍寝,今日我等便大着胆子,擅自前来找夫人。”
“本是想在院外等夫人回来,谁知听见仙……谢无镜的琴曲。”
第二人靠近织愉,同她调笑,“以前从来不知,原来谢无镜弹的一手好琴。夫人方才可有听见?”
“若是没听见,不如叫他再奏一曲,我等在旁伺候夫人。”
第三人走来,向织愉伸出手,要给她捏肩。
织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群人好像真的学了凡界的东西。
侍寝、伺候、按乔,还有这殷勤的模样,简直让她想起那些百般向她父皇邀宠的后妃。
织愉故作镇定地把他们拂开,“草拔完了不知道再种吗,还敢来这儿听曲?香梅,把他们带回去,教教他们规矩。”
香梅走来,脸上写满了愤慨。
既是对这六人,也是对织愉。
仙尊一醒,夫人就让仙尊面对这荒唐场面。
这六人言辞侮辱,把仙尊当琴伎,夫人也无半点惩罚,着实让人寒心。
香梅没好气地让六人跟她走。
六人站着不动,不满:“夫人,我们是西海国主送来伺候您的,不是来这儿拔草的。”
“您若是不愿意要我们,心中仍旧只有仙尊,不妨向西海国主直说。”
这话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她可以不要他们,但若别人都认为她对谢无镜旧情未了,为了谢无镜不愿接纳他人。那就要触动天命盟紧张的神经了。
这让织愉想起幼时,她问父皇:“父皇爱母妃吗?为什么爱母妃,却总是要去陪别人。”
父皇道:“那些妃嫔代表的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背后的父兄母族。父皇也不是去陪她们,而是在安抚她们背后的人。”
年幼的她听不懂。
后来懂了,她知道这话是父皇说给母妃听的。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也会身处这样的选择中。
织愉看了眼谢无镜。
他也看向她,神情云淡风轻,眼神却十分专注。
可是她该伤害他。
织愉对六人道:“既然你们要回去,我就不留了。不听话的奴才,我用不了。香梅,把他们送还回去。”
她该伤害他,但她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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