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新年新气象(2 / 2)
现在才知道,他这个大舅哥,竟然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人!
低头看向白怜儿,非常不解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还求我,给你哥哥一个官?”
白怜儿叹了一口气,将他拉下,无奈道:“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不管我哥怎么样,他都是我们这一房唯一的男丁,有了他,我们这一房才算在公府站稳脚。”
“哪怕我知道他是个混蛋,也不能不管他,因为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不管心里藏了多少事,面上也要一团和气。”
“只要表面上和气,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我很感谢娘娘给我的这个玉华夫人,她让我在家里挺起了腰板。”
“我变得有价值后,不管平时多瞧不起我的人,现在也要拉着我的手亲热,而我娘,也成了二夫人,和我一起记入族谱,从此就成了国公府响当当的好小姐。”
“他们现在都对我好了,都来巴结我了,难道过去的事,我就都忘了,对他们毫无芥蒂吗?”
“不是没有怨,而是不能怨。”
“怨了,讨几声口头上的便宜,又有什么用呢?”
“我过去受的苦,已经没办法得到弥补了,可如果我现在放下恩怨,对着他们笑,他们就会成为我的助力。”
“夫君,你现在的根基太浅了,娘娘虽然现在风光无限,但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他的年纪……”
“我们现在完全不能安于现状,要更急迫的去扩大自己的实力,与各大族联络有亲,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夫君,你的父族,就是现成的血缘之亲。”
“我听娘娘说了一些,您的父亲,是皖南的一个商人,虽然不知他具体是谁,但能千里迢迢来京做生意,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出身。”
“娘娘一直在敦促夫君你筹备商队,去各地做生意,如今添了玉璋书局,咱们的生意就更大了。”
“商道虽弱,带来的却不只是钱,不要小看这些生意。”
“玉璋书局,掌握了天下学子,这些学子,将来就是官,香妃阁掌握了后院内宅,这些就是官身边的枕头风,而盐就更不用说了。”
“吞下天下第一楼这个大工程后,咱们的生意做着会更简单,凭借书、盐这两项利器,可以迅速插到全国各地,这么大的摊子,会不断涌进新人,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很多牢靠的‘自己人’。”
“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手握巨金,却无力自保,犹如小儿抱金。”
“每个商贾之家,都会积极的送钱、送女儿巴结权贵,如果袭家听说夫君你如今的威势,自然无论怎样都要扒过来。”
“不
管他们曾经如何看不起夫君和小姑,现在都要把你们供起来。”
“与其到时候被他们死皮烂脸粘上,不如夫君抢先出手,把袭家反攥过来,既占了孝道的名声,也让他们无法反抗。”
“权势富贵面前,没有人会在意脸面,只要有共同利益,就是同路人。”
“如此一来,夫君不仅得到一族之助,还有一个更好的便利。”
“大齐幅员广袤,南北异俗,南方地理风貌,多有不同,我等居京中,鞭长莫及。”
“袭家虽是商贾之家,能立世,也必有门道。”
“如果以他们作为渗透南方的基点,以后南北畅通,咱们家的根脉,将瞬间铺展至全国。”
白怜儿抬眸,认真看着袭绿柳:“夫君,你虽为次男,但大哥有些木讷,小弟又顽劣不堪,袭家的门庭,真正要挺立起来,还是要靠你。”
“娘娘虽在宫中风头无两,但终归和我一样,是个妇道人家,要靠娘家兄弟撑腰。”
“如今咱们一家老少妇孺,还有咱们将来的孩子,一身荣辱,身家性命,都要靠你这个顶梁柱,你不可不争啊!”
袭绿柳内心震动,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以前他虽然也费尽力气想着往上爬,可也不过是人对荣华富贵的本能追求,要说心里多明白,那是没有的。
如今妻子掏心掏肺,振聋发聩的一番话,将他过往的浑噩,一震而空。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看清脚下的路后,他才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悬崖边上。
如果不全力站稳脚跟,顷刻间就会栽下去。
心有余悸的抱住白怜儿的身体,一叠声道:“娘子,谢谢你,谢谢你,除了有一个厉害的大姐,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白怜儿也将自己依靠到他怀里,柔声道:“夫君,嫁给你,也是我一生的幸运。”
听到这,袭绿柳甚至忍不住哽咽起来,原来他们两个是这样相依为命的苦命人。
白怜儿搂着他,一下一下安慰着他。
她知道,从今天起,他一定会更爱她了。
可惜,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纯粹的爱任何一个人了。
她的爱,本能的掺了越来越多的算计。
袭红蕊会想到这种情况吗?
想到这,白怜儿忍不住笑起来,她怎么会觉得,她会在意这种东西。
国公府会选择押宝“太后”,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女人,在求婚这件事上,展现出了不俗的手段和魄力,让人眼前一亮。
但更大的原因,其实是老皇帝成迷的死期。
而在天下第一楼后,白怜儿再想她,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气吞山河。
所以她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她大概只会嫌弃,被感情拖累的伙伴,太过没用吧。
完蛋,好像越来越了解她了。
……
袭红蕊在收到德仁的口信后,眼睛一点点发亮。
崇文帝在被朝臣催着立储后,短暂的支棱了一下。
但懒病这种东西,是无法彻底治愈的,于是在袭红蕊提出天下第一楼的建议后,他立刻看到了躺平的曙光。
直接将监督进度这件事,交给了她和德仁,算是给她的实战练手。
袭红蕊抬眼看了一眼德仁,微笑道:“那以后就劳烦德仁公公提点了。”
德仁忙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
他说不敢,袭红蕊便也笑吟吟的,当他真不敢了。
垂下眼眸。
过往的一切,都是在内宅打转,这一刻,她才拥有了入侵朝堂的资本。
权力是自上而下的水流,金钱是自下而上的藤蔓。
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再坚硬的铜墙铁壁,也会被腐蚀。
像一张网一样,渗透他们,捕获他们,摧毁他们。
想起来了,她才是阴影里,最大的一只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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