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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别抓这么紧,”江措右手拿锤子,左边接住它的手臂上还有伤,“很痛啊知不知道……”

桑吉好像听懂了,敏捷地一跳,跃上了江措的肩膀。

“这边肩膀也不行——”江措弯下腰,动了动肩膀说,“你换一边。”

桑吉就又跳到了另一边。

次仁是一个人来的,寺庙是女性亲属最后一个跟逝者告别的地方,拉姆不能跟到天葬台。

强巴经历过两次颂《度亡经》的盖着白布的身体被小马晃晃悠悠地拉近了,江措觉得那很像一朵解开身上固定绳索就能毫无顾虑飞走的、无忧无虑的白云。

他看着那片白云越来越近,脸上惯有的笑容也渐渐没有了。

因为职业要求,江措是见证过很多人的死亡的最后一步。

这些人他没有都认识,但也有些和他最亲近的人消失在眼前,最终变成秃鹫的吃食。死亡痛苦吗?

这个问题江措问过两次,一次是问师父,另一次就是问强巴叔。

强巴叔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是很意外,虽然藏传佛教坚信人有轮回、灵魂转世,他的妻子走的时候他就坚信她奔赴了极乐,和其他藏族人一样,相信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更好的去处。

但江措问这个问题,他能理解,毕竟江措那个时候刚失去了阿妈,还由此和达瓦村长爆发了最激烈的冲突。

“不,不痛苦,”强巴说,“活着是赎罪,死亡是自由。”

次仁把蜷曲成腹中胎儿般形状的遗体交给江措,江措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背。

十几岁的小孩估计都没他多愁善感,他身为天葬师却害怕死亡。江措自嘲地笑了笑,也就刚知道的那段时间难受,现在次仁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了。

“去旁边等吧。”江措说。

次仁应了一声,就走到天葬台不远处,不远不近地看着。

铃杵、手鼓、骨号的响声响彻的时候,江措用刀划开了强巴的后背,随即在饥饿难耐的秃鹫的尖声催促中,举起斧头面无表情地将人体进行肢解。

将肉和内脏与骨头分离,江措眼疾手快地在秃鹫纷涌而上之前在肉块上盖了块布,因为先给肉和内脏可能会使秃鹫对骨头失去兴趣,所以让它们先啃食骨架,有些太硬太大块的骨头难以嚼碎下咽,江措就就将骨头放在碓桕里,再用锥子砸烂后混着糌粑粉喂给它们。

几十上百只秃鹫的战斗力惊人,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天上的飘下来的雨都带着腐烂的血腥味砸在空无一物的鲜红的天葬台上,意犹未尽的秃鹫们还不想立刻离开,喙上挂着粘稠的血液和组织液。

江措和其他几位喇嘛都表情平静,次仁只稍微有点不适应。

仪式结束了,江措向次仁走过去,递给他一小块强巴的头骨。

“回去吧,马要放生。”江措说。

“好,”次仁点点头,“谢谢阿措哥哥。”

“嗯。”江措走回去,沉默地、颤抖着收拾好所有工具。

丹珠是个鬼精鬼精的小姑娘,她带着孟醒跑走的时候讲的是汉语,因为知道达瓦村长听不懂。

那孟醒就理所当然听懂了,不过他有些困惑。

只听说达瓦村长有些过分排外,倒也没到见面就要跑的地步吧,而且他就对村长的第一印象来谈,他好像也并没有对自己如何,只是念听不懂的经,带着一只称得上可爱的羊。

怎么看都像是一位仁慈的老者。

身后看不见达瓦村长和他的羊了,丹珠和其他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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