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早上九点半,保洁阿姨准时按响了门铃。
阿姨在那边打扫房间,梁姿在这边收拾剩余不多的行李。
下午两点,阿姨刚离开,房东就到了。
房东是个很好说话的上海阿姨,检查完房子,没发现有损害,立刻给了梁姿两千多欧的现金,是她之前交的房屋押金。
梁姿拿了钱,和房东先后在退房检查书上签了字。
这就是退房的最后一个步骤了。
梁姿把陪了她四年的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眼泪夺眶而出。
房东阿姨跟她拥抱,“哎,也从一个小姑娘长成大姑娘啦,别伤心,我回国以后可以请你吃饭的呀,别哭啦。”
她边哭边问:“您不需要我给您找下一任房客吗?”
房东笑道:“不用不用,我女儿之前在蒙彼利埃工作,马上回巴黎,这个房子就留给她住了。”
“好。”
梁姿以为她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清空了,等到房东女儿搬进来的时候,又会是一个毫无记忆的、重新开始的房子。
她忘了,阳台角落里,还有个装着半罐烟蒂的巧克力慕斯玻璃瓶。
王雨薇跟着梁姿上了出租车,一起去了戴高乐,一直把梁姿送到海关口。
王雨薇泣不成声:“梁老师,咱们国内再见。祝你顺利找到工作,多睡帅哥。”
“没问题,”梁姿拍拍她的后背,“你也是,不要总和任平安吵架,你现在可没地方睡了,要是离家出走也是他出。”
王雨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梁姿给她抹抹眼泪,“我也许还会回来,明年来参加毕业典礼。”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
梁姿一个人走进了海关的漫长队伍。
她想起来,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清泽一起。
机舱昏暗,梁姿坐在椅子里,飞往一段全新的旅途。
东航在今年六月新开了巴黎-青岛航线,爸妈会在机场接她,她再也不需要去别的城市转机了。
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刚到巴黎那一年,她二十一岁。
离开巴黎这一年,她二十八岁。
如果问梁姿,她在巴黎七年到底收获了什么,她的答案并不会是一个学位,一段经历,一场恋爱。
而是,她在二十八岁这一年仍然坚信着,自己最好的时候还远没有来临。
——
梁姿离开巴黎后的不久,清泽挑了一个下雨天,在她的六楼小公寓里看完了那本《痛苦之都》。
指尖的烟灰不慎落在书页上,烧掉了诗的最后一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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