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前兆(1 / 2)
少女的掌心温热,神情冰冷,五指抓着她手的力道很大。
孱弱又漂亮,却同时又果敢,狠辣,充满力量。
这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桑黎瞪大双眼,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而此时,云楚已经松了她的手,在她愣神时,云楚将自己打人的那块石头往泥上蹭掉血迹,然后扔到了草丛最里头,同里面的碎石混在一起,同时又掀开了两人脸上的黑布,捏着两人的脸检查了一番。
韫初的脸上红了一片,后脑的伤口还在流血,这若是被发现,是怎么都不可能善了的。
桑黎吓得掉眼泪,自觉连累了云楚,颤抖道:“对…对不起,我…我去找…太后…认错。”
云楚一点也不想听她废话,“找什么找?做都做了,有什么好认错的。”
她拎着韫初的头发,手上粘上了血,对这张清丽的小脸没有半分怜惜,问桑黎:“打够了吗?”
桑黎看了看韫初,缩紧了身子,怯弱的点头:“……够。”
云楚便站起身来,四下无人,她熟练的指使桑黎,指着一处泥地:“把人拖这儿来。”
桑黎心跳的飞快,云楚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把自己的湿衣服从里面撕掉一块给云楚擦手,等到一切都收拾完,云楚才带着桑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桑黎一路瑟缩,眼神飘忽,忍不住就往云楚身上靠,基本把干了坏事这几个字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云楚同她拉开距离,事情做完了,她心里又开始后悔,这个桑黎,看起来是个小废物实际上真的是个小废物,她毫不怀疑,如果到时旁人查到她头上,人家那边还没确定是不是她,她就能自己把自己兜出来。
桑黎倒不要紧,云楚可不希望被赫巡发现她是个可以随便砸人脑袋的人。
她不远处有太监宫女走过,云楚顿住脚步。
桑黎被吓了一跳,惊弓之鸟般抖了一下:“怎…怎么…了?”
云楚面色还算和善,温柔可爱的小脸上甚至带着笑意,她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干的吗?”
桑黎垂着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声的道歉:“对…对不起。”
她克制着让自己不再发抖,也不再想着方才的事,问云楚:“你…你去…哪里?”
云楚道:“我自然是去找殿下。”
桑黎想跟云楚一起去。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还愿意帮她出气,她真的太喜欢云楚了,便问:“我可…可……”
云楚:“不可以。”
桑黎瘪了嘴:“哦。”
她想了想,又道:“你…你喜欢殿下…下吗?”
云楚:“喜欢。”
桑黎默默记下,又哦了一声。
可她还不想那么早跟云楚分开,努力找着话题,云楚却直接看着她,有些不耐烦但还维持着体面:
“回去可不能再这样了哦,会被看穿的,我要去找殿下啦!
”
桑黎迟钝的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可以…找你…玩吗?”
云楚只想赶紧把她应付过去,道:“可以的。”
言罢,她就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不给这小结巴再跟她说话的机会。
等到赫巡那儿,天色全然暗了下来,她还没进去,一名神色慌张的太监就匆匆迎了上来:“姑娘!您原来在这儿!”
云楚解释道:“回去的路上碰见了一个熟人,便同她说了几句,劳烦公公费心了。”
小太监嗐了一声,道:“姑娘客气了,主要是殿下担心您,您若是再不回来,殿下就要派侍卫去寻您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殿中,太监恭敬道:“殿下,云姑娘到了。”
赫巡脸色不大好看,迎上去道:“你方才去哪了?”
他们在太极殿偏殿,殿中并无旁人,云楚上前亲了赫巡一口,又戳了戳少年冷冷的脸庞,如实道:“碰见一个人,她说她喜欢我,我就同她说了会话。”
赫巡:“?”
“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掐住云楚的腰,轻易就将她扣在怀里,云楚搂住赫巡的脖颈道:“你不是忙嘛!都没空跟我说话,我不能找别人解解闷吗?”
赫巡刚要开口,却在这时很不合时宜的闻到了一股十分浅淡的血腥味。
他少时上过沙场,凭军功不过三年就做到了骁骑校尉,这些年遇见的刺杀暗算并不算少,所以对于血腥味极为敏感。
味道正是出自云楚身上。
可少女身上干干净净,十指纤纤,唯有衣袖湿了一些,没有什么血迹。
很显然,是被刻意处理过。
云楚仰着小脸,问:“你怎么啦?”
赫巡面色如常,只问了一句道:“那人是谁?”
云楚道:“不告诉你。”
见赫巡脸色依然不好,云楚皱巴着小脸,道:“是个女孩,好像叫桑黎吧。”
她戳了戳赫巡硬邦邦的肩膀,道:“小气鬼。”
桑黎,这个名字在赫巡嘴里滚了一圈。
他没听说过这个人。
但云楚在他眼里一直纯粹又干净,将血腥味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孩联系到一起,他就下意识认为那个女孩不是什么善茬,并不想云楚继续同她接触。
云楚有意掩盖,他便不曾多问,压下了心中的疑虑,道:“孤都没听说过她,若不是不了解,切忌与其深交。”
那样一个小废物,赫巡肯定没听说过。
她敷衍的应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天黑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呀?”
赫巡嗯了一声,捏了捏云楚的小脸,道:“今天委屈你了。”
云楚捂着自己的脸,道:“宫里可真无聊。”
赫巡笑了笑,没有应声。
因为这皇宫的确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两人上了轿撵,云楚随口问道:
“今日圣上召见你是为何呀?”
赫巡垂眸道:“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不值一提。”
说是如此,其实今日皇帝召见他,仍旧是为了那一件事。
娶妻。
在这次之前,父皇已经三番两次暗示过他,但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此次父皇却是直接与他摊牌,指了太后身上的一个女子给他,问他觉得如何,赫巡根本就没有见过那名女子,也兴许是见过但他根本不记得。
赫巡的太子妃并不一定要给他什么助力,最重要的还是明面上的制衡关系。
朝堂之上,皇权之下无非只有三种势力,宦官,外戚,官僚,一个好的君王永远懂的如何平衡这三种势力,让他们相互制衡,如此才能永远使得皇权专政。
包括之前的沈袖,被太后相中亦是因为她是沈家人,乃至赫巡的母妃都是当年被指给父皇内定般的太子妃。
但当年赫巡的兄长并未如他们所愿娶沈氏中人,而是娶了那个香囊的主人,是上京城最好的绣娘。
只是后来兄长意外崩逝,太子妃为爱殉情,两人都未曾留下子嗣,嫡系血脉仅余赫巡一人。
那时的赫巡才是真的年轻气盛,军功在身行事专横,模样冷峻,乃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满楼红袖招。
即位之后,他才开始收敛锋芒。
纵然那时殷贵妃正得宠,但父皇归根结底是个尤为遵从古制的人,还是下旨立了他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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